在抗击新冠肺炎这个给中国人民带来了巨大灾难的恶魔过程中，我们欣慰地发现，似乎已久违的集体主义的大爱精神又回来了，而且在新的起点上得到弘扬。大灾难面前唤醒了人性的空前觉悟，教会了人们如何处理小我与大我的利益关系；让人们忘却了曾经的恩怨，空前地团结互助，众志成城，在共同战斗中实现了灵魂的净化和升华。
一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湖北的事就是全国人民的事，全国物资源源不断汇集到湖北，全国医疗精英争先恐后地齐聚湖北。江苏书记娄勤俭在给医务勇士们送行时说：“江苏是经济大省、产业大省，现在国家遇到了重大困难，我们有责任、有条件多挑一些担子。”江苏人民的大格局、大情怀和大担当正是全国人民大爱情怀的缩影。用网友的话说：“全村的龙已把最硬的鳞给你，哪怕自己也伤痕累累。”这就是中华大家庭的集体力量。以医务人员、各级党员干部、解放军和志愿者等为代表逆风前行的先锋战士，他们更是用舍我其谁的英勇书写了大爱无疆的壮丽篇章。他们是平凡的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都期盼着过上安宁舒适的小日子，在遇到灾难时也不乏担心与害怕，但为了救助受难的同胞，明知要忍受常人所难以忍受的战场苦难，明知有牺牲生命的巨大风险，但毅然决然地冲锋在前。中央“应收尽收、不漏一人”的绝对命令；出征前与亲人生离死别令人心碎的场景；美女毅然剪掉美发、长时间戴口罩将脸上勒出深深的血印、席地而卧等令人动容的画面；医务人员戴尿不湿的报道；为了拯救同胞的生命而悲壮地倒在战场的英雄事迹；海外侨胞同样不遗余力甚至通过购买民航机票将捐助物资放在空座位上，整个机仓座位空无一人全是捐助物资的照片；等等。这一幕幕场景令世人震撼、让国人泪奔。平凡的他们用不平凡的行动彰显了大爱无疆的人性的光辉，书写了流芳千古的崇高与伟大。外国朋友可知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可是深藏在炎黄子孙的文化基因里？国人用行动诠释着续写着传统文化“仁者爱人”的大爱精神，弘扬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价值原则集体主义的精神，难怪世卫组织总干事称：“中国值得我们感激和尊敬！”
当今世界，无论在宏观的大世界里，还是在微观的小世界里，利益多元对立似乎几成趋势，在一些人的认知中，人性自私几成事实。但这并不是人性的实然，更不是其未来的应然，人性的变化也同样遵循着革命的辩证法，必将由贫乏到丰富、由不完美到完美的递进式发展着。作为社会性的人类，人性正是通过处理集体利益与个人利益的关系时彰显其善恶和境界高低的，也正是在正确解决这二者的矛盾冲突过程中得到净化和升华的；同样，要解开这次疫情过程中所暴露出的人性之困惑，也必须通过对集体主义的正确诠释中找到正确的答案。集体主义决不是如当代西方一些学者和政客们所误读的那样，是反人权的集权主义，它的基本内涵有二：其一，它是以社会中人们根本利益的一致为基础、以追求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和谐共生为价值目标的道德原则，二者互为道德的评价标尺；其二，当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发生不可两全的悲剧性冲突时，必须节制和牺牲个人利益，因为集体利益是集体中的所有个人的根本利益和长远利益，如果在价值序列上不强调集体利益至上，就会为那些损害集体利益的利己主义行为提供辩护的借口。集体主义是最具人情味和价值合理性的处理利益关系的基本原则，它代表了人性未来发展的趋势。集体主义代替个人主义正是社会主义制度在价值信仰上超越于和优越于其它社会的重要标志。
二
集体主义的价值信仰突出地表现在我们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这一能力在这次应对灾情中得到了充分展现并赢得了全世界的赞许与敬服。国外一网友看到中国仅用10天时间建成了拥有2500个床位的两个超大医院的奇迹后惊叹说：“上帝在7天之内创造了宇宙。我认为上帝就是中国人！” 集中力量办大事这正是我们制度的最大优势，所谓办大事，就是办符合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最重要的事，大事办成了，其它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其背后隐含着集中力量解决主要矛盾的科学原理。谁有能力来集中力量？这是世界性的难题，西方发达国家大多是崇尚强市场（资本至上）弱政府，政府常常是无心也无力或者有心无力。正如网上一位旅居欧洲的同胞所感慨的那样：“当前国内情况，如果放在欧洲国家，早就崩溃了，国外是小政府、大社会，出了事政府管不了那么多，全靠老百姓自己想办法应对，老百姓没办法了，只能去教堂祷告，求助上帝。”我们所建立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以服务于人民为宗旨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根本制度，这就能做到强市场（“有效市场”）和强政府（“有为政府”）的强强统一。有了强政府这个最真实和最有力的集体守护神，就能有效组织力量办成大事，进而使集体主义原则的根本价值旨归即为人民服务由理想成为现实。
当然，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政府的强有力也会形成人民群众对人民政府的过度依赖，而依赖越强，对被依赖者的要求和期待也就越大，使理想诉求与现实兑现之间形成张力性关系。无论政府这个集体做得多么尽力和富有成效，也难以满足所有人的需要，于是，各种批评之声不断，而批评又成为推动政府提高治理能力的重要动力，二者形成了良性循环。这种情况是其他国家所羡慕的，因为他们充其量只有无法落实的消极解构式的批评。境外一些别有用心的舆论试图挑拨自媒体舆论来对抗人民政府，想以此来丑化政府进而制造人民群众与人民政府对立的企图最终只能是枉费心机而已。因为包括网民在内的我们的人民群众也越来越理性了，知道政府也不是万能的上帝，面对新的大灾难，也有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过程，如果用事后疫情的变化来进行反推进而追责，这显然是有失公允的。这次新冠肺炎中的自媒体舆论由原先的排山倒海般批评甚至攻击（绝对不排除境外有人在推波助澜）政府（官员与专家）不力、无能，到后来逐渐理解和支持的反转就是民众理性日渐成熟的例证。这次党和政府能够将14亿人民全部动员起来，人人都成为抗击新冠肺炎的战士，正是党和政府高度的组织纪律性、我国制度优势和党与人民群众同心同德的有力印证。
三
每次在人类抗击自然灾难时都会激发出大爱无疆的高贵品质，这一伟大品质源于人类的共同利益。人总是以不同的群体形式存在着，任何个体都同时存在于无数大小不同的“群”里，这个“群”如同石子在水面上激起无数的波浪圈而石子被无数个波浪圈包围在其中一样，个体也是被无数个“群”所包围着，进而使我们秉承着不同“群”的属性。大小不同的“群”总是存在着各自的利益诉求，这些利益诉求具有一致的方面，这是人能凝聚成一个更强大的集体的基础，但同时彼此之间也存在着利益差异性的一面，特别是同一层次的横向的“群”之间存在着利益的差异性和矛盾。但总体而言，人类的不同的“群”又具有整体性，人类作为最大的“群”，就构成了一个不同利益既彼此相依又相对独立的利益链。最近新闻报道，美国宣布将向中国等国提供1亿美元，协助抗击疫情。从中可以看到，即使昨天还“剑拔弩张”的对手也可能暂时搁置恩仇，对灾难方伸出缓手，这是因为此时我们处于更大的“群”里，面对着的是更危险的共同敌人，它威胁着人类种属的存亡，消灭新冠肺炎是人类共同的利益诉求。人类生命的延续是人类所有不同的“群”的共同而最根本的利益，因此，在人类面临种属灭绝的大灾难时，任何因自我小利而有害“大局”的做法都是对人性底线的挑战，必将沦落为人类的公敌，必然要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如，隐瞒病情、隐瞒疫情等行为可追究刑事责任；对造谣传谣引起社会恐慌的人要依法惩处；对防护用品制假售假要顶格处罚；对哄抬物价发国难财的不良商家要严惩不怠；对防疫治疫不力的官员要严肃问责追责；等等。
在抗击疫情的战斗中一些小集体本位论的做法偏离了集体主义精神。各负其责是集体利益实现的基本路径和保障，集体利益正是通过一个个具体“群”的成员对其所在的直接“群”的利益的合理维护得以实现的，通过每个单位、每个小区和每个人守土有责、守士尽职，才能将每一个小贡献汇聚成了对国家和民族的大贡献。这也正是践行大爱的具体要求和集体主义精神的表现。我们每每为各个地区、各个单位甚至小到居住小区的严防死守精神所感动，这是阻断疫情蔓延的必须。然而，各尽其职、守土尽责与全国一盘棋和统筹兼顾是辩证统一的，前者是以后者为基础的，否则，就会蜕变了画地为牢、各扫门前雪的小集团主义的本位利益至上论，这不仅会直接造成更大的困难和矛盾，而且还会影响战役的全局和全局的利益。因此，决不能将小我与大我对立起来，有个别地方歧视来自疫区的同胞，造成在外省的湖北公民到处流浪的痛心事件；还有个别小区甚至为了自己所谓的安全，居然不让为我们在前线战场奋争的医务人员回家。这些错误做法就把守土尽责蜕变为小集团利己主义。没有国哪有家？没有前线战士的奋战，哪有我们小家的安宁？全国人民都在支援湖北，而湖北人民流落他乡时却被到处排斥，这显然于情于理都说不通，更有违中华民族之博爱精神。当然，对集体利益的正确认识和集体主义精神的健康培育需要思想理论的教育和制度与措施的引导，使我们既各负其责又携手共进。现在我们欣慰地看到，对来自疫区的同胞已由原来的排斥到现在的热情帮扶，使其体会到中华大家庭的温暖，这便是集体主义精神的生长过程。
四
在大灾难面前，如何在有效地保护人民群众整体利益的同时也能确保个体的合法利益？应急时如何更好地有效组织和调控的人力和物力？这对提高国家治理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天灾具有不可预见性，因此，不应当过于苛求专家和官员预测和对策上的不完善。不过，要更好地发挥我国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还必须深刻反思在应对突发疫情时存在着的慌乱与无序，尽力集中民智，提高预判能力和应对的科学化水平。例如，在疫情开始阶段，我们对客观数据公布的及时率、大数据理论分析与引领能力都显得不到位；如果能通过分级诊疗和及时征集私立医院和其它暂时空置的公共房屋等以避免患者拥堵在公立大医院，便能更好地减少交叉传染的机会，减轻患者的焦虑、恐慌；如果能及早利用专业物流，便能减轻红十会的压力和解决其力量和能力不足的问题；以营利为主要目的的私营化不是医改的正确路径（疫情发展至今少见民营医院出力），在关系到人民群众的生死这一最根本利益面前，医务人员就是战士，必须服从国家和服务人民，有人说，国家需要两支部队，一支是维护国土安全的解放军，一支是维护生命健康的公立医院白衣战士；我国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必须要以人民为本而不能以资本为本，在大灾面前，决不能搞政府与市场各行其是，否则，资本的逐利本性就会严重损害人民群众的利益；我们应当更有能力且必须建立起比资本主义发达国家更科学、更权威、更有专业、更强大的疾病预防体系；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的辩证统一、共生共荣是集体主义的价值旨归，当二者发生悲剧性冲突时个人必须自觉自愿地牺牲自我利益，以维护国家利益这一个人的根本利益，因为两利相较取其重，但同时，国家应当给予那些为国家作出大贡献的个人以必要的奖励和补偿，这同样是集体主义应有之意。
全员参与充分彰显了民族强大的凝聚力，而凝聚力的有效发挥必须依赖于科学的组织，这时对政府这一组织者便有了更高的治理能力的期待。要求他们通过现代技术手段进行更及时而准确的信息公布，更有效的思想引导，更高效的资源配置。当人们看到老人在高铁上因为没有口罩只能流着泪用衣服来捂住口鼻、一些人用瓜皮来当口罩时，我们便能看出人民群众对政府的组织和服务能力应当提升的期待。当人们看到疫区口罩等救援物资严重不足时，我们更能感受到少数人哄抢口罩的做法是多么的失当，政府在特殊时期要真正有效保障民生，就必须要暂时矫正甚至抛却市场规则，实行民生物资配给制。现代社会里人们对政府的社会治理能力有更高的期盼，政府领导者必须既要强大有力，还要有高于普通群众的远见卓识，具有应对灾难的前瞻性。有些基层社区对外进人员的态度粗暴、方法简单，虽然，其保存小集体生命安全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也暴露了基层治理能力的低下和政府统筹协调环节的不到位。
多难兴邦，我们欣慰地发现，我们正在抗击新冠肺炎过程中通过积累经验和吸取教训而快速学习与迅速成长，以大爱为底色的集体主义精神由此得到了进一步的传承和弘扬，使中华民族更加强大和伟大。
（河海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江苏省公民道德建设与人的现代化研究基地首席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