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所在的位置 : 资讯平台 > 思想政治教育

刘怡彤 李忠军:马克思恩格斯经典文本关于思想政治教育之“政治”概念的解析

2022-10-20     来源: 《思想教育研究》2022年第9期     作者: 刘怡彤 李忠军

政治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灵魂,也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概念。马克思恩格斯在当时的历史语境下提出了诸多关于政治的经典论断。在《哲学的贫困》中,马克思阐发了政治的基本含义:“在斗争(我们仅仅谈到它的某些阶段)中,这批人联合起来,形成一个自为的阶级。他们所维护的利益变成阶级的利益。而阶级同阶级的斗争就是政治斗争。”这里体现了政治的三层基本含义:一是拥有相同生活条件和社会地位的阶级成员联合起来,从阶级自发走向阶级自为;二是阶级成员把维护的个人利益上升为一个阶级的共同利益;三是利益冲突的阶级之间必然要展开争夺国家政权的政治斗争。在马克思看来:“只有在没有阶级和阶级对抗的情况下,社会进化将不再是政治革命。”所以,政治运动同时也是社会运动,政治力量能够转化、提升和凝聚为实现阶级社会全面变革的社会力量。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功能是政治引导。基于思想政治教育理论视角,从马克思恩格斯在创造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创建无产阶级政党、启发无产阶级意识、指导无产阶级革命过程中总结、分析、比对马克思恩格斯经典文本中关于政治的论述,能够从中揭示出思想政治教育之“政治”概念的多重内涵及其内在逻辑。
一、通过对政治意识形态的论述分析,从中可以明晰思想政治教育的逻辑起点
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阐释唯物史观基本原理时写道:“法国人和英国人尽管对这一事实同所谓的历史之间的联系了解得非常片面——特别是因为他们受政治意识形态的束缚”[1]531。在这里,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了资产阶级政治意识形态的片面性、歪曲性。不同阶级有不同的政治意识形态。不同阶级的政治意识形态反映了不同阶级政治化、理论化和系统化的思想观念。从马克思恩格斯对政治意识形态问题的探讨中能够发现,政治意识形态是思想政治教育的逻辑起点,政治意识形态提出并回答了思想政治教育的起始问题——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学说源于并且需要宣传和捍卫哪个阶级的思想观念。
(一)国家是第一个政治意识形态
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揭示:“国家作为第一个支配人的意识形态力量出现在我们面前。”国家指的是集中反映统治阶级物质利益的国家政权。国家政权作为统治阶级的“政治统治权和精神主导权”,帮助统治阶级的物质利益“在相应的国家形式中获得实践的观念的表现”,利用国家政治机器的强制力量展开政治意识形态的塑造和传播。马克思恩格斯强调:“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统治阶级不仅是这个社会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也是这个社会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不仅支配着这个社会的物质生产,也支配着这个社会的精神生产。不同阶级的生产方式表现出不同阶级的经济差异。“在这些经济差异的基础上,作为上层建筑,形成了大量互不相同的社会政治观点。”在这些社会政治观点中,“统治阶级的思想”承担了调节整个社会“思想的生产和分配”的重要任务。其他阶级政治意识形态只能隶属于“统治阶级的思想”。
(二)政治意识形态的基本内涵
根据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的论述,政治意识形态的基本内涵可以理解为阶级社会中与“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相适应的“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它们作为统治阶级内部成员根据自己物质生活过程创造出来的政治思想样态,向社会思想领域传播和渗透着统治阶级的利益和意志,帮助统治阶级维系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统治地位。任何一个想要获得统治地位的阶级都需要进行本阶级政治意识形态的教育和灌输,才能把体现本阶级利益原则的思想观念变成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思想”。剥削阶级从政治意识形态上“赋予自己的思想以普遍性的形式”,再让意识形态阶层打着伪善和博爱的幌子,把体现剥削阶级利益原则的思想观念在社会成员的头脑意识中“千方百计地来加强、扶植和灌输”,以至于通过确立剥削阶级政治意识形态对社会成员的抽象统治,来不断强化剥削阶级物质生产关系对社会成员的实际统治。为了破除剥削阶级政治意识形态对无产阶级的抽象统治,无产阶级需要创造、宣传和捍卫符合无产阶级利益原则的政治意识形态。
(三)资产阶级政治意识形态批判与无产阶级意识觉醒
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对德国普鲁士政府的政治意识形态和社会物质现实处于严重的时代错乱之中进行了批判。德国普鲁士政府不得不“用一个异己本质的假象”来掩盖自己的腐朽本质,并且“求助于伪善和诡辩”来进一步麻痹、欺骗和压迫德国人民的精神世界。德国普鲁士政府之所以会产生置德国人民于不顾的政治意识形态,主要是因为德国的社会物质现实本身置德国人民于不顾。马克思恩格斯在批判资产阶级政治意识形态的同时,意识到了促进无产阶级意识觉醒的必要性和迫切性。在《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中,恩格斯描述了无产阶级意识觉醒的现实条件:“工人和资本家的对立越尖锐,工人中的无产阶级意识也就越发展,越明朗。”在获者不劳、劳者不获的资本逻辑主导下,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物质利益根本对立,两个阶级的政治意识形态截然相反。无产阶级在与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中,逐渐摆脱资产阶级的精神专制,能够以清醒冷静的目光重新审视他们与资产阶级的利益冲突,开始认清自己和其他无产者相同的社会地位和阶级利益,进而产生“认识到阶级地位的共同性为基础的团结感”。
  二、通过对政治解放的论述分析,从中可以揭示思想政治教育的主要目标
恩格斯在《共产主义原理》中界定了共产主义的基本含义:“共产主义是关于无产阶级解放的条件的学说。”无产阶级实现彻底解放是共产主义的实践旨趣,也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终极目标。无产阶级实现彻底解放需要经过一个长期历史过程,首先需要实现无产阶级的政治解放,为通达共产主义社会提供必要的政治保障。思想政治教育把政治解放作为主要目标,在于引导无产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取得国家政权,为实现彻底解放不懈奋斗。
(一)激发政治精神
马克思在《论犹太人问题》中说,资产阶级完成的政治解放“把似乎是被分散、分解、溶化在封建社会各个死巷里的政治精神激发出来”。封建阶级以宗法等级的人身依附形式规定了社会个体对国家政权的政治关系,把自身作为统治阶级的“意识、意志和活动”施加到市民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以这种政治形式建构的国家统一体也“必然表现为一个同人民相脱离的统治者及其仆从的特殊事务”。资产阶级革命推翻了封建阶级国家政权,把分散在市民生活各个领域的政治精神激发和汇集起来,并且把国家的政治事务下降为人民的日常事务,社会个体在市民生活中的普遍关系也脱离了特定的政治关系。然而,资产阶级政治解放的局限性在于它虽然使市民社会的政治精神摆脱了封建主义桎梏,但却为资本主义利己本质敞开了市民社会空间。“利己的人的自由和承认这种自由,实际上就是承认构成这种人的生活内容的精神要素和物质要素的不可阻挡的运动。”这种“不可阻挡的运动”赋予了资产阶级在市民社会中自由活动的自我意识。“有自我意识的活动集中于政治行为。”从而也使资产阶级获得了按照自己的利己本质来追求私人利益的政治自由。
(二)批判抽象的政治人
马克思揭露了资产阶级政治解放塑造的政治人“只是抽象的、人为的人,寓意的人,法人”。资产阶级政治解放必须通过政治国家的中介作用才能完成。在政治国家层面,个体只有作为政治人才能被承认。然而,在市民社会层面,个体又只有“以利己的个体形式”出现才能进行生活。国家政权的内容和形式是以统治阶级的利益诉求为主导的。资产阶级政治解放终究是为了维护资产阶级的特殊利益。“现代的国家政权不过是管理整个资产阶级的共同事务的委员会罢了。”资产阶级建立的政治国家同样是一种“同人民相异化的国家制度”。资本主义国家政权与市民社会生活现实处于相互割裂、彼此脱节的关系中。市民社会成员在政治国家中过着“天国的生活”,享有虚构的政治自由和政治权利。在市民社会中过着“尘世的生活”,被资本主义私有制统摄着一切生活机能和生活条件。所以,无产阶级的政治诉求“就是宣布不断革命,就是无产阶级的阶级专政”。只有通过无产阶级革命推翻资产阶级政权,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才能使无产阶级乃至广大人民群众从抽象的政治人变成现实的政治人,真正享有国家的政治主体地位。
(三)以实现普遍的人的解放
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根据德国时代错乱的现实情况,分析了德国获得实际解放的唯一方式:“以宣布人是人的最高本质这个理论为立足点的解放”。在马克思看来,其不是要求进行“局部的纯政治的革命”和“毫不触犯大厦支柱的革命”,而是要求开展“彻底的革命”和追求“普遍的人的解放”。马克思认为,资产阶级虽然通过政治国家的中介作用使市民社会成员获得了政治自由,但是这种政治自由具有狭隘性、虚幻性,直接造成“当代政治的普遍障碍”。德国只有摧毁这种普遍障碍,才能消除自己政治领域的特殊障碍。为此,需要通过人的高度的革命“使人的世界即各种关系回归于人自身”,从而使广大人民群众获得现实的、实际的解放。这种解放样态昭示着共产主义未来世界图景:“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在从资本主义社会通达共产主义社会的历史时期,需要经历一个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治过渡时期,通过无产阶级专政来消灭一切阶级剥削和阶级压迫,为共产主义社会奠定坚实物质基础和必要社会条件,从而实现普遍的人的解放。
三、通过对政治立场的论述分析,从中可以呈现思想政治教育的原则立场
1843年9月,马克思在给阿尔诺德·卢格的信中写道:“什么也阻碍不了我们把政治的批判,把明确的政治立场,因而把实际斗争作为我们的批判的出发点,并把批判和实际斗争看做同一件事情。”从中可以发现,政治立场直接关涉到无产阶级价值观形成,政治立场把无产阶级物质利益指向了原则高度。思想政治教育把政治立场作为原则立场,在于明确其应当秉持什么样的价值取向和价值标准来引导无产阶级价值观形成。
(一)阶级立场
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主义者同盟中央委员会告同盟书》中提出:“无产阶级的立场和利益问题应该能够进行独立讨论而不受资产阶级影响。”政治立场首先要明确应当坚定地站在无产阶级的阶级立场上,始终维护无产阶级的共同利益。过去由剥削阶级领导的革命运动都是“为少数人谋利益的运动”,只有由无产阶级领导的革命运动才是“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在无产阶级为切身利益而抗争的革命运动中,“工人阶级都代表整个民族的真正的和被正确理解的利益”。恩格斯批判一些社会主义者“站在不偏不倚的高高在上的立场向工人鼓吹一种凌驾于一切阶级对立和阶级斗争之上的社会主义”。恩格斯认为这些社会主义者一旦把这种看似不偏不倚的立场带入无产阶级革命中,那么则会变成无产阶级“最凶恶的敌人”和“披着羊皮的豺狼”。所以,必须“揭露事实的真相”和“撕破这个伪善的假面具”,保证“无产阶级的立场和利益问题”能够得到独立讨论,不再受资产阶级伪善谎言的欺骗、干扰或裹挟。
(二)党性立场
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主义者同盟中央委员会告同盟书》中强调:共产主义者同盟为了达到无产阶级革命的最终胜利,必须“一时一刻也不能因为听信民主派小资产者的花言巧语而动摇对无产阶级政党的独立组织的信念”。可以说,“尽快采取自己独立政党的立场”是无产阶级革命能够站稳无产阶级立场的根本政治保证。组织起一个独立的无产阶级政党意味着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日臻成熟,无产阶级革命有了独立的、坚强的、先进的政治领导力量。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共产党人“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共产党人不仅强调和坚持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而且始终代表整个共产主义运动的利益。为领导无产阶级革命取得最终胜利,共产党人在实践方面是整个无产阶级革命过程中“最坚决的、始终起推动作用的部分”,在理论方面能够准确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共产党人是无产阶级革命的政治领导核心。广大无产阶级需要有共产党人的组织、指导和引领,发挥出共产党人在理论方面和实践方面的先进性,并且坚决执行共产党人提出的革命路线方针政策。
(三)革命立场
在《共产主义者同盟中央委员会告同盟书》中,马克思恩格斯要求共产主义者同盟“公开表明自己的革命立场”。革命立场也是全体共产党人乃至广大无产阶级必须旗帜鲜明地加以自觉贯彻的政治立场。马克思恩格斯说,资产阶级“希望用或多或少经过掩饰的施舍来笼络工人,用暂时使工人生活大体过得去的方法来摧毁工人的革命力量”。资产阶级的这种做法不过是想消解无产阶级推翻资本主义统治的革命意志,腐蚀无产阶级不断革命的斗争精神。无产阶级的阶级利益和历史使命则要求不断革命,直到实现普遍的人的解放。马克思恩格斯强调共产党“不提出任何特殊的原则,用以塑造无产阶级的运动”。革命原则是在无产阶级革命立场上抽象出来的,又能够作为理论依据和实践准则长期指导无产阶级革命。无产阶级革命只有严格遵循共产党提出的革命原则,不偏离革命原则指明的方向道路,才能始终代表广大无产阶级的共同利益,才能始终引领广大无产阶级为实现共产主义不懈奋斗。
四、通过对政治教育的论述分析,从中可以把握思想政治教育的转化环节
恩格斯在《德国的革命和反革命》中指出:“无产阶级群众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没有领袖,没有受过任何政治教育,容易惊慌失措,或者几乎是无缘无故地怒不可遏,盲目听信一切流言蜚语”。政治教育是使无产阶级革命获得科学理论指导、拥护共产党领导和遵循历史发展规律的必要手段。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作用需要通过政治教育的转化环节才能发挥出来。
(一)理论掌握群众
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认为:“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在这里,“批判的武器”可以理解为无产阶级用来揭露资产阶级昭彰罪恶的政治理论。“武器的批判”不仅可以理解为政治实践,也可以理解为对政治理论进行的批判性分析和否定性扬弃。虽然政治理论无法代替政治实践,直接创生出物质力量,但是政治理论一旦被无产阶级掌握,无产阶级一旦学会运用“批判的武器”,也会由精神力量催生出物质力量。事实上,缺少政治理论来说服教育无产阶级,无产阶级无法开展任何“有原则高度的实践”,更不会创生出比资产阶级物质力量更为强大和广泛的无产阶级物质力量。理论掌握群众的前提条件是理论能够说服人。说服人的理论必须获得“抓住事物的根本”的彻底性。政治教育通过抵达根本、实现彻底的政治理论掌握无产阶级,才能使哲学这个精神武器和无产阶级这个物质武器紧密结合起来。
(二)明确阶级利益
恩格斯在《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中系统考察了资产阶级“只允许工人接受符合资产阶级本身利益的那一点点教育”的现实问题。“实际上工人也是重视‘踏踏实实的教育’的,只要这种教育不掺杂资产阶级牟取私利的伎俩。”“踏踏实实的教育”指的也是“纯粹无产阶级的教育”,毫无私利地为了无产阶级的前途和命运考虑。无产阶级迫切需要以无产阶级的利益原则为出发点的政治教育,清除资产阶级教育对无产阶级的精神荼毒,帮助无产阶级获得用以指导自身实现自由解放的“革命的科学”。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揭示了“共产党一分钟也不忽略教育工人”的时间紧迫性和任务重要性。“共产党一分钟也不忽略教育工人”要求一针见血地揭露和批判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的剥削压迫,持之以恒地与资产阶级展开意识形态斗争,使无产阶级透过纷繁复杂的政治关系看清隐藏在资产阶级偏见背后的特殊利益,进而加强无产阶级拥护共产党领导和遵循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坚定信念。
(三)传授斗争策略
恩格斯在《德国的革命和反革命》中详细阐发了无产阶级缺乏斗争策略的具体表现和严重后果。刚刚解脱旧制度精神枷锁的无产阶级,既没有完备的革命武装,也没有成熟的政党领袖,他们关于无产阶级利益和阶级地位的认识只是在自发的生活状态中获得的,他们往往在喧闹的示威中发泄自己对资产阶级的仇恨情绪,仇恨情绪散却以后又不清楚自己处于什么样的革命形势之中,需要完成什么样的革命任务。政治教育需要把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阶级仇恨当作启发无产阶级政治觉悟的情感依托和心理基础,站在无产阶级革命的进步立场上帮助无产阶级准确把握无产阶级革命应当采取的战略策略,不断增强无产阶级的政治洞察力和政治理解力。恩格斯在《德国农民战争》中高度评价了1870年德国工人运动掌握斗争策略以后的成功表现:“自从有工人运动以来,斗争是第一次在其所有三个方面——理论方面、政治方面和实践经济方面(反抗资本家)互相配合,互相联系,有计划地推进。”政治教育需要向无产阶级传授斗争策略,引导无产阶级在革命的各个方面相互配合,帮助无产阶级积极应对随时出现的各种复杂困难,推动无产阶级革命顺利向前发展。
五、通过对政治纲领的论述分析,从中可以明确思想政治教育的方向任务
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序言中回忆了它的写作目的:共产主义者同盟“委托我们两人起草一个准备公布的详细的理论和实践的党纲”。《共产党宣言》就是当时指导无产阶级革命的政治纲领。政治纲领根据无产阶级革命的长远目标和具体形势,为不同时期的无产阶级革命提供了正确思想指引和科学实践指南。在思想政治教育维度上把政治纲领作为方向任务,在于明确思想政治教育在不同时期的政治方向和历史任务,引领无产阶级朝向同一面旗帜、同一种理论和同一条道路统一思想、凝聚共识、协调行动。
(一)理论和实践的纲领
《共产党宣言》是马克思恩格斯为无产阶级革命系统制定的“详细的理论和实践的党纲”。正因为有了这个“详细的理论和实践的党纲”,共产党人才能教育和引领广大无产阶级按照马克思主义理论指明的革命方向和革命路线开展统一的革命实践。恩格斯认为,把“详细的理论和实践的党纲”作为无产阶级的革命准则,也就意味着“在政治上坚决执行了正确路线”。恩格斯在1884年11月8日写给考茨基的信中说:“马克思已经从理论上总结了英国和法国的实践和理论发展史的成果,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的全部本质,从而也揭示了它的最终历史命运。这就给德国无产阶级提供了它的先驱者英国人和法国人从来没有过的纲领。”这个“从来没有过的纲领”基于唯物史观的理论高度深刻揭示了资产阶级必然灭亡和无产阶级必然胜利的社会发展规律,从而启发了德国无产阶级的思想觉悟,增强了德国无产阶级的胜利信心,提升了德国无产阶级的斗争水平,不仅使德国发生了“更加深刻的社会变革”,而且也使德国无产阶级“更加心明眼亮”,从而推动了德国无产阶级革命势不可挡地向前发展。
(二)原则和策略的纲领
恩格斯在《马克思和<新莱茵报>(1848-1849)》中认为:“赖有他才拥有一个至今还完全适用的原则性的和策略的纲领——《共产主义宣言》。”可以说,政治纲领既是一种原则性纲领,也是一种策略纲领。革命原则为革命实践确定了目标和方向。革命策略使革命原则变成了行动和现实。政治纲领实现了革命原则和革命策略的辩证统一。从政治纲领作为一种原则性纲领来看,制定一个原则性纲领,“这就是在全世界面前树立起可供人们用来衡量党的运动水平的里程碑。”原则性纲领侧重于让无产阶级认识到什么是在无产阶级革命中必须一以贯之地自觉坚持下来的马克思主义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其要求无产阶级的革命实践不能与它确定的革命原则相抵触,无产阶级要“始终清楚地瞄准和追求最后目的”,不能因为“由历史发展进程造成的中间站和妥协” 而作出妥协。从政治纲领作为一种策略纲领来看,“从来没有一个策略纲领像这个策略纲领那样得到了证实。”策略纲领侧重于让无产阶级认识到马克思主义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的实际运用必须结合革命实践的具体情况。其能够从革命策略层面帮助无产阶级不断提升自己的政治机警性,便于“使工人能够直接达成协议和采取共同行动”,进而为“阶级斗争和把工人组织成为阶级的需要则给以直接的滋养和推动”。
(三)坚决和觉悟的纲领
恩格斯对《共产党宣言》作出的一个重要评价是:“它已经成为欧洲——从马德里到彼得堡所有坚决而有觉悟的工人政党的准则。”《共产党宣言》经过多年无产阶级革命的历史检验和实践确证,已经被广大无产阶级高度认同和自觉接受,成为了“坚决而有觉悟的工人政党的准则”。恩格斯在《美国工人运动》中从分析美国工人阶级意识觉醒开始,探讨了未来美国工人如何把自己的阶级意识发展和确认为“一个明确的积极的纲领”,进而塑造一个“实在的党”的过程。恩格斯指出:“一个新的党必须有一个明确的积极的纲领,这个纲领在细节上可以因环境的改变和党本身的发展而改动,但是在每一个时期都必须为全党所赞同。”无产阶级意识觉醒以后马上需要“寻找医治这些共同苦难的共同药物,并把它体现在新的工人政党的纲领中”。一个新的党是否已经成为“实在的党”,首先要看这个党是否已经拥有“明确的积极的纲领”。这个政治纲领要凝结全体党员的共同愿望和统一意志,能够得到全体党员的强烈赞同和普遍支持。政治纲领犹如“一面公开树立起来的旗帜”,凝聚和引领无产阶级齐心协力、步调一致地为了一个相同的革命目标真正联合起来。
六、通过对政治行动的论述分析,从中可以探究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方式
恩格斯在《关于工人阶级的政治行动》中写道:“革命是政治的最高行动;谁要想革命,谁就要有准备革命和教育工人进行革命的手段,即政治行动。”政治行动包括“准备革命”和“教育工人进行革命”两种实践方式。之所以把政治行动作为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方式,是因为思想政治教育的所有目标、要求、内容和原则最终都要落实在政治行动中,只有引导和教育无产阶级通过实际行动来改变世界,无产阶级实现共产主义的革命理想才能变成从此岸通达彼岸的革命现实。
(一)加强组织宣传
恩格斯在《致国际工人协会西班牙联合会委员会》中指出了“组织和宣传的手段”是政治行动最有力的手段。根据恩格斯在《国际社会主义和意大利社会主义》中的相关论述,“组织”主要是指“组成为‘以夺取政权和领导全国事务为宗旨的政党’”,“宣传”则主要是指“马克思主义宣传”。“组织”和“宣传”两种手段又是相辅相成、密切配合的。恩格斯强调,如果意大利社会党人致力于组织起领导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的独立政党,那么这才能意味着他们是在进行名副其实的马克思主义宣传。在《关于共产主义者同盟的历史》中,恩格斯说:“在德国工人阶级队伍中必须有一个哪怕只以宣传为目的的组织。”在马克思恩格斯创建无产阶级政党最初阶段,他们主要是把宣传“我们的批判的共产主义”作为共产主义者同盟的创立目的和组织性质。为了实现这一目的,政治行动必须渗透到无产阶级革命的整个阶段和各个方面,在无产阶级中间广泛开展马克思主义宣传,从而把更多有解放渴求、政治觉悟、首创精神和实践力量的无产阶级充分吸收到日益壮大的革命队伍中。
(二)坚持斗争鼓动
在《德国农民战争》中,恩格斯要求无产阶级“必须在斗争和鼓动的各个方面都加倍努力”。随着无产阶级革命的不断推进和无产阶级意识的日益发展,无产阶级需要“用社会主义的宣传鼓动对那些身负重债并日渐反叛的中农和大农产生点影响”,使越来越多的人民群众能够“感染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毒素’”,投身于推动资产阶级灭亡和无产阶级胜利的革命实践中。德国无产阶级革命在“理论方面、政治方面和实践经济方面(反抗资本家)互相配合,互相联系,有计划地推进”。这也说明了政治行动在无产阶级革命中与政治理论构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统一整体,发挥出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在1871年11月23日马克思写给波尔特的信中,马克思认为无产阶级应当做到:“无论如何必须不断地进行反对统治阶级政策的鼓动(并对这种政策采取敌对态度),从而使自己在这方面受到训练。”这也是无产阶级不再成为“统治阶级手中的玩物”的基本途径。做好充分准备的无产阶级才能抓住随时到来的革命机遇,凭借无产阶级的“智慧、勇敢和革命魄力”给资产阶级以有力打击。
(三)建立巩固的党
马克思在为第一国际撰写的《国际工人协会总委员会第四年度报告》中指出:“即使在最有利的政治条件下,工人阶级要取得任何重大的胜利,都有赖于培养和集中工人阶级力量的那个组织的成熟程度。”在这里,马克思指明了共产党的一项重要政治任务在于“培养和集中工人阶级力量”,使自身成长为一个巩固的无产阶级政党。正如恩格斯在《关于共产主义者同盟的历史》中所说的那样:“同盟却是一个极好的革命活动学校。”无产阶级在共产主义者同盟中能够接受到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和无产阶级革命锻炼。在有共产主义者同盟作为坚强中心的革命地区,“到处都是由同盟盟员在领导极端民主运动。”恩格斯在1895年1月3日写给施土姆普弗的信中说过,共产党的逐渐发展壮大使得“最有见识和最有觉悟的工人,已经同我们站在一起”,由此也强调了应当把“最有见识和最有觉悟的工人”吸收、组织和发展为共产党人,使共产党成为“唯一真正先进的党”和“唯一可以取得某些成就的强大的党”。
(作者单位: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版权所有 © 2016 - 2025 北京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高精尖创新中心

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京B2-20190536  京ICP备10054422号-13 京公网安备110108002480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