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2014年决定对博士研究生实施以马克思主义经典文献为重要内容的中期考核制度，并采取了一些措施。学院确定必读文献，采取课程教学、举办专题辅导、组织学生进行小组研读等多方式、多渠道帮助学生掌握经典文献。2016年精心组织了对2014级博士研究生的考核，结果表明这种考核方式行之有效，值得肯定。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人才培养；经典著作；研究生中期考核

【作者简介】孙蚌珠，程美东，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871）。

【原文出处】《思想理论教育导刊》（京）,2017.1.104～107

人才培养特别是博士研究生的培养，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建设核心工作。夯实马克思主义理论基础是博士研究生培养工作的重中之重。通过何种方式和途径更好地完成这一任务，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共同关注的问题，很多高校做了有益的探索和尝试。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自2014年开始实施“研读经典文献，夯实马克思主义理论基础”的考核模式，这一模式把研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作为最重要的基础性环节，把必读经典文献作为中期考核的主要内容。两年的实践证明，这一模式尽管还需要进一步完善，但是行之有效，得到了多方认可。这一模式的实施和学院总体发展密切相连，2014年北京大学根据新形势新要求，制定了马克思主义发展规划，提出了“建设北大气派、中国特色、世界先进的马克思主义学院”发展目标，明确了“在马言马”的发展原则，这一原则具体化为“在马学马、在马研马、在马教马、在马信马、在马用马”等。依据规划精神要求，学院广泛调查研究，多次召开座谈会、咨询会，充分听取多方意见，认真总结研究生培养经验，借鉴其他学校的有益探索，最终形成了新的研究生培养方案。新的方案包括研究生必读文献、研究生课程体系、研究生中期考核标准、研究生论文选题范围等，其基本的宗旨和方向就是以马克思主义武装学生、指导学生，使他们通过研究生阶段的学习打下坚实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基础，系统地掌握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基本方法和原则，具备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素养，为以后自觉地运用马克思主义认识问题、解决问题打下良好的学术功底。

一、确定经典文献作为中期考核的基本内容，围绕其展开系列工作

博士研究生中期考核是研究生培养制度中的一个重要环节。我国自20世纪80年代恢复研究生招生制度后就一直在探索、完善研究生中期考核办法，总体来说，在这个方面已经形成一套较为成熟的制度和办法。但是，具体到每个学校和每个学科，成熟和完善的程度有所差异。2014年7月，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在讨论制定学院发展规划时，就把人才培养特别是博士研究生的培养作为重点内容进行思考，反复讨论博士研究生的中期考核的内容和方式，力图用更高的标准、更科学的方法来加强博士研究生培养过程中的这一环节。于鸿君院长强调中期考核是博士研究生培养中的最重要的基础性环节，它起着重要的导向作用，引导学生前两年的功夫用到何处，在很大程度上也决定着学生是否具备做好博士论文的基础，关系着学生一生的学术根基和研究水准。他形象地把学生考入学校比喻为打入山门，把中期考核比喻为打出山门的第一关，没有过硬的本领，无法过这一关就无法打出山门。因此，对中期考核怎么重视都不为过。中期考核最为关键的是考什么？大家形成的共识是考马克思主义经典文献。但要把考核严格地落到实处，需要做大量的工作。

第一，做好学生的思想工作，使他们能够充分地理解和接受学院的严格要求。2014级新生入学后，学院在和他们座谈时就明确了学院的要求，让他们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更重要的是让他们理解学院这样培养的目的和意义，自觉接受学院的培养规定。在新生开学典礼上，有两个仪式：一是老教授向新生授书仪式，学院为每名博士研究生购买了《马克思恩格斯文集》《列宁文集》《毛泽东选集》和《邓小平文选》等；二是新生的宣誓仪式，所有新生作出庄严承诺，在学期间要“珍惜韶华时光，服从培养方案，恪守学术道德，光大北大精神；埋首经典，关注现实，潜心治学，拒绝浮躁；尊崇学术，勇于创新，追求卓越，拒绝平庸；坚守信念，坚持真理，服务社会，报效国家”。这种仪式感让学生体会到庄严、神圣。在誓词里，特别提出“服从培养方案”，就是让同学们认识到他们即将面临的学习考验和严格要求不是戏言。接下来，告知学生中期考核的要求和方法，并做细致的工作。于鸿君院长做博士研究生班主任，和学生进行多方面交流，特别就实施这种中期考核方法的重要性和学生们进行了认真交流。学院主管研究生工作的党政人员、各个研究所所长、教师也利用集体和个别谈话、讲课等机会反复和学生交流，加强学生认识，这种师生思想工作效果很好，使得同学们理解、赞成从严考核的举措，在严格中期考核问题上做到了师生同心，有了共同努力的决定和信心。

第二，精心筛选，确定必读的马克思主义经典文献。考查学生对马克思主义经典文献的掌握情况，首先是要确定主要考察哪些经典文献。不能漫无边际地考查，这样不利于学生集中精力系统地学习马克思主义，也使得中期考核缺乏客观性、稳定性、公正性。但确定一套既比较系统又顾及各个二级学科、既比较全面又考虑学生实际的必读文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此，当时主管研究生工作的副院长程美东教授走访了钟哲明、梁柱、陈占安等很多马克思主义学养深厚的老教授，多次召开座谈会征求院内外教师的意见，经过几上几下的讨论后最终确定研究生必读文献书目。必读文献分为四个部分：全院所有专业硕士研究生必读文献、全院博士研究生必读文献、硕士研究生专业必读文献、博士研究生专业必读文献。博士研究生中期考核以全体硕士生必读文献25篇、全院博士研究生必读文献22篇为基本内容。这些文献主要是马恩列斯毛邓六人具有代表性的著作，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的必读文献是根据文献的重要程度、难易程度划分的。其中硕士研究生必读文献自然为博士研究生的必读文献，即47篇文献都是博士研究生中期考核的基本内容。

第三，采取多种形式，帮助学生研读掌握经典文献。学院博士研究生涉及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及相关学科，学生学科来源背景不同，理论基础不同，对必读文献的研读和掌握能力不同。学院采取课程教学、举办专题辅导、组织学生进行小组研读等多方式、多渠道来帮助学生学习。学院专门给硕士研究生开设了“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导读”，给博士研究生生开设了“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研读”课程。这两门课程将我们所列的47篇文献中的多数作为基本文献，授课教师逐篇逐篇地带领学生研读。与此同时，学院还利用课余时间，请院内一些知名老专家就一些重点马列著作进行讲解，比如请钟哲明、李士坤、陈占安、智效和等老教授进行专题辅导课。博士研究生也组织了经典著作研读小组，围绕经典文献讨论问题，并把每次讨论的情况整理成文字供大家学习。他们举行讨论时，经常请一些老师到现场指导，学院在场地、经费上给予积极的支持。

第四，中期考核前不确定论文导师，只确定联系导师。学院决定从2014级博士研究生开始，中期考核前不确定论文导师，只确定联系导师。采取这个办法，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前两年学生的主要任务是通过各种方式学习，打下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厚实基础；二是在中期考核中免除来自导师因素的压力，使考核小组更加公正、客观地对待考核。但是这个制度并不意味着学生在这两年内就不需要导师，恰恰相反，这个阶段研究生需要更多的导师，只不过不具体到某一个人，那样对于学生的视野的开阔不利，对于基础的扎实不利，对于学生潜力的挖掘、兴趣的培养、论文选题的确定都不利。经过讨论，学院确定了联系导师制，即从研究生所属学科点的导师组中选取一人作为其日常学术活动的指导者，同时该学生所在学科的每个导师都有义务帮助和指导该学生的学术活动，学生可以随时和这些老师请教。待中期考核通过之后，本着双向选择的原则来确定学生的论文指导教师。

二、精心组织中期考核，保证考核的科学性公正性

在对研究生研读马列经典著作工作进行了精心准备的基础上，学院在第四学期对2014级博士生启用新办法进行考核。

第一，中期考核专家组组成和考核方式。考核组专家由两部分组成：校外专家和校内退休教授，主要有刘书林、张国祚、田心铭、安启念、裴小革、郝立新、刘建军、陶文昭、邱海平、王树荫、王怀超、曹长盛、闫志民、李士坤、智效和、赵家祥、林娅、王东、仝华、李淑珍等，没有院内在职教授参加，主要是避免因感情因素使考核不够公正。确定专家后，向专家说明我们的考核目的、为专家提供了我们的考核书目。2014级博士研究生考核时间是2016年5月，考前学院再次进行了动员和说明。考核组专家分成四组，每一组至少5名专家。博士研究生当天现场抽签，随机分到四个考核小组中的一个小组。每位考生考核时间约为40分钟。考生首先做3分钟左右的自我介绍，然后专家提问。考核专家独立打分，考生只有获得70分以上才能通过考核。考核结果没有通过和不通过以及分数等级的比例限制。

第二，考核过程和内容。考核组专家对考生进行了专业考核。首先他们着重于考查学生对于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掌握程度。这种考核具有发散性，但主旨还是考查学生的理论基础。比如专家先是询问学生读过哪些经典著作，最熟悉的经典著作是什么，某篇著作最核心的内容是什么。联系经典著作考问学生相关的基本问题，比如问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观点、方法是什么，立场和观点的关系是什么，阶级斗争在社会发展中有什么作用，邓小平南方讲话中是否提到阶级斗争。再比如问《共产党宣言》里面各种社会主义流派，代表观点分别是什么，《共产党宣言》里讲共产主义的基本特征是什么，这些提问可以看出学生对于经典文献的核心内容、主要思想、基本原理的熟悉程度、理解程度。其次是考查学生运用理论分析实际问题的能力。比如，马克思关于“两个必然”和“两个绝不会”是什么关系，结合马克思、恩格斯对于人类早期社会的研究谈谈对于《共产党宣言》的第一章中所说“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这句话的看法，还有，现代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思想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区别与联系，毛泽东思想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关系，在中国为什么要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现代多元化思潮的特点和危害是什么，马克思主义如何看待多元思潮，社会主义阶段阶级分析和阶级斗争的方法是否还有用，马克思如何看待《共产党宣言》，马克思主义哲学对当前社会的意义，等等。通过考查学生对于这些问题的回答情况，老师们就能判断出他们利用经典理论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能够看出他们的理论思维水平。最后还通过一些细节的提问来了解学生发现问题的能力。比如，有老师问，费尔巴哈提纲有多少条，最重要的是哪一条，费尔巴哈晚年陷入唯心主义的原因是什么，《共产党宣言》中幽灵的含义是什么，毛泽东如何看待《共产党宣言》，他读共产党宣言的频率是多少，毛泽东对实事求是论述的原话是什么。通过这些问题的提问，考核专家旨在引导学生养成一种科学的读书方法和态度，引导他们在研读中要注重细节，对于经典名篇要反复阅读。

第三，考核结果。考核专家独立打分，加总平均。考核结果，学生的得分情况差别比较大，有表现突出达到90分的，也有比较优秀80多分的，还有表现一般70多分的。有3名学生不到70分没有通过考核。没有通过考核的学生半年以后还有一次考核的机会。考核专家们多数认为北大马院博士生基础知识比较扎实，具有一定的理论思辨能力，能够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和基本观点来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但也不平衡，对文献掌握情况不一。总起来说分几种情况：一是有的同学并没有把所有要求的文献都认真阅读并掌握，在考核过程中禁不住专家的细究。比如有老师通过提问列宁《论我国革命》的两个细节发现有同学至少是对这一文献不够熟悉。二是有同学无法回答涉及相关问题的原著的细节，比如段落位置，但准确把握了基本论证逻辑，比较顺畅地进行了回答。三是有的同学对文献确实掌握得比较好。比如有同学对《德意志意识形态》非常熟悉，能够完整地说明其编辑情况并大段地背诵原文，得到了老师们的高度评价。

三、认真总结经验，不断完善中期考核制度

北大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中期考核工作结束后，学院收到了来自校内外同行的反馈，大家都给予了不同程度的肯定和鼓励，同时也提出了若干进一步完善的意见。学院也认真听取了学生的意见，阅读和研究了考核记录。

第一，学生对考核结果的总结。大家普遍认为，这次考核之所以85%的同学都能顺利通过，原因有如下几条：一是思想上正确认识并高度重视。以往中期考核是程序性而非实质性的考核，如今变成了既是程序性又是实质性的考核，大家思想上有了足够的重视。二是大家投入了相当多的时间阅读经典书目。这又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博士一年级的上学期，大家花的时间比较多；第二阶段是到二年级的上学期结束，同学们把阅读经典文献作为多项工作中的一项；第三阶段是二年级的下学期特别是接到综合考核通知之后，同学们又重新阅读。第三阶段有不少同学出现了情绪上的焦虑现象。由此可见大家十分重视这次考核；三是学院安排了经典书目的辅导，如请钟哲明、智效和等老教授来做专题讲座，同学们自己也组织了读书小组，对掌握经典文献都有帮助。

第二，考核专家的意见和建议。考核专家高度评价了这次考核的方式方法，认为北大马院开了个好头。作为马克思主义学院的学生就应认真地读马克思主义经典文献，这对于他们一生都有帮助。他们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说明了这种考核的必要性。刘书林教授说他硕士研究生阶段刚入学，导师就提出通读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文选的要求，他十分感谢导师当年对于自己的严格要求，这对他一生的学术研究都有特别大的帮助。曹长盛教授认为20世纪50年代他认真学习了马克思主义经典文献，所以在“反右”等大是大非问题前没有犯原则性错误，可以说学好马克思主义经典文献，终生受益。邱海平教授认为青年学生要想不被浮躁的社会迷乱了眼睛，就要熟悉马克思主义文本，把握其中的精髓。林娅教授认为青年学生只有提高自己的理性思维能力，才能在社会中明辨是非、踏踏实实前进，要达到这个水平就必须要学习马克思主义原著。张国祚认为青年时期学好马克思主义，了解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人生才会少走弯路。总之，他们认为北大马院博士生中期考核的这个做法代表正确的方向，只能前进不能倒退和反复。

第三，中期考核制度需要进一步完善。具体说来，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同学们的准备方法需要改善。同学在准备过程中存在读书和研究相脱离的现象。其实，学习原著的方法，不在于把原著读几次，而在于围绕着特定的问题对原著进行研究。一些同学只是泛读了原著，由于缺乏研究性阅读，学生缺乏对于学术动态的了解。一些同学对经典文献熟悉程度不够。有些同学能背诵若干经典段落，这无论是对综合考核还是学术积累都有帮助。同学们在时间安排上存在两头紧中间松的情况，很多同学没有把研究活动和经典原著的阅读结合起来。学院以后可以要求学生每学期提交一定篇目的研究经典原著的论文或读书报告，以促进大家合理安排时间，并结合研究阅读经典。提交一篇代表作给考核委员会，也会方便委员们有针对性地进行提问。二是学院在管理上需要继续完善。在研究生中期考核工作上虽然很早就做了准备，很早就通知了学生，并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但是问题依然存在，还有需要改善的地方。尤其是一些学生在现场回答的情况离我们的目标还有距离，这说明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完全做到位，还需要进一步的完善和加强。比如，在导读马列经典著作方面，需要进一步加强个性化的辅导工作，想办法使每一个学生对于指定的每一篇著作都做到熟读、熟记、熟用；应该加强课余读书活动，使得学生在个性培养和通识教育之间找到自己的平衡点，老师们能够发现他们每个人的优点和特长、缺点和不足，帮助他们做到扬长避短；如何联系二级学科特点来学习马克思主义经典文献，也是需要改进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