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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以藏理:场馆里的思政课实践教学探索
杨林香
【摘要】当前,运用场馆开展思政课实践教学有其必要性和现实性,场馆的教育功能侧重“育大德”,利用好场馆搭建“大平台”,推动学生在实践教学中深度学习。场馆在思政课实践教学中具有独特优势,体现在以场馆为基地实现“有组织的实践”,以场馆为纽带解决“理实分离”困境,以场馆契合青年“雅俗共赏”需求。深化场馆里的思政课实践教学要从三方面着手,强化场馆实践教学“从后思索”的深度,拓展场馆“大思政课”体系构建的广度,增强培养“适应社会需要”人才的长度。
【关键词】场馆;思政课;实践教学
【作者简介】杨林香,福建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原文出处】《思想理论教育导刊》(京),2024.7.110~117
【基金项目】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特别委托项目“新时代大学生社会大课堂建设研究”(21@ZH022)的阶段性成果。
中国传统文化强调“器以藏礼”“器以比德”,认为器物的设计和运用蕴含着礼乐教化、善行美德。今日观之,器中亦藏“理”,以博物馆、革命历史纪念馆、科技馆等为代表的场馆,作为承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鲜活大“器”,是阐释中华文明起源与流变、体现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独特资源。其中之“理”承载历史记忆,留存民族基因,凸显创新创造,需要不断挖掘阐释。习近平指出:“我们要加强考古工作和历史研究,让收藏在博物馆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丰富全社会历史文化滋养。”[1]器何以藏理?何器藏理?如何强化场馆在思政课实践教学中的独特作用?当前,对这些问题的探究具有突出的理论与现实意义。
一、器何以藏理:场馆功能与思政课实践教学的耦合
本文所指的场馆主要是三类:一是以红色文化、革命文化为特征的革命博物馆、纪念馆、党史馆、烈士陵园等;二是以中华文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核心的博物馆、遗址、历史建筑等;三是以科技创新、灿烂成就为主题的科技馆、展览馆、规划馆等。据国家文物局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2022年全国博物馆总数达6565家。[2]场馆是公共文化服务体系重要组成部分,不仅承担着收藏、研究和教育的职能,而且在坚守中华文化立场,强化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思政课实践教学不同于一般意义的旅游和参观,是具有鲜明目的性、组织性和意识形态性的教学组织形态。场馆与思政课本属于两个相互独立的系统,在大思政格局下,可以通过“社会大课堂”的纽结,产生耦合效应。
1.场馆的教育功能侧重“育大德”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对博物馆、文物工作高度重视,指出:“一个博物馆就是一所大学校”,[3]“考古遗迹和历史文物是历史的见证,必须保护好、利用好。”[4](P313)伴随着国家文化发展战略的纵深推进,文化资源、文化生产、文化传播、文化消费都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场馆的教育功能不断凸显,尤其强调以鲜明的价值导向“育大德”。2013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关于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意见》,提出:“加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建设,形成实体展馆与网上展馆相结合、涵盖各个历史时期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体系。推进公共博物馆、纪念馆、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和文化馆、图书馆、美术馆、科技馆等免费开放,积极发展红色旅游。”[5]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提出:“充分发挥图书馆、文化馆、博物馆、群艺馆、美术馆等公共文化机构在传承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作用。编纂出版系列文化经典。加强革命文物工作,实施革命文物保护利用工程,做好革命遗址、遗迹、烈士纪念设施的保护和利用。”[6]201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先后颁布《新时代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实施纲要》,提出:“要以礼敬自豪的态度对待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充分发掘文化经典、历史遗存、文物古迹承载的丰厚道德资源,弘扬古圣先贤、民族英雄、志士仁人的嘉言懿行,让中华文化基因更好植根于人们的思想意识和道德观念。”[7]“组织大中小学生参观纪念馆、展览馆、博物馆、烈士纪念设施,参加军事训练、冬令营夏令营、文化科技卫生‘三下乡’、学雷锋志愿服务、创新创业、公益活动等,更好地了解国情民情,强化责任担当。”[8]2020年,教育部、国家文物局联合印发《关于利用博物馆资源开展中小学教育教学的意见》,提出:“博物馆教育活动要以促进学生学习为中心,根据博物馆环境、藏品、展览等,综合运用解说导览、专题讲座、互动游戏、角色扮演、动手实践等方式,增强博物馆学习的趣味性、互动性和体验性。”[9]2021年,中宣部等九部门联合印发《关于推进博物馆改革发展的指导意见》,提出:“落实《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实施纲要》《新时代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要求,广泛深入开展博物馆里过传统节日、纪念日活动,加强对中华文明的研究阐发、教育普及和传承弘扬,加强爱国主义教育和革命传统教育,培育人民文化生活新风尚。”[10]2021年,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审议通过《关于让文物活起来、扩大中华文化国际影响力的实施意见》指出:“要准确提炼并展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精神标识,更好体现文物的历史价值、文化价值、审美价值、科技价值、时代价值。”[11]党和政府一系列政策举措,强调场馆在构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服务人民美好生活,推动经济社会发展、促进人类文明交流互鉴中的重要作用,在教育功能上凸显“育大德”、培育“四个自信”,与思政课实践教学的目标高度契合。
2.利用好场馆搭建“大平台”
近年来,随着博物馆热,各类场馆成为大中小学生研学的优选之地,但是参观中走马观花的“看”、僵硬教条的“讲”、浅尝辄止的“知”、浮光掠影的“做”,并不能充分发挥场馆的教育功能。场馆自身所体现的教之本质,即“展品即知识”“参观即学习”“场馆即教之域”,“场馆若想成为教之域,须符合两个条件:场馆可发起教育行为,场馆可作为教育行为发生的平台。”[12]场馆作为社会大课堂的重要场域,不仅仅指它能利用展品和活动为公众提供教育资源,更重要的是机构或者个人可以利用场馆,开展有目的、有主题、有组织的教育活动。思政课实践教学有别于场馆本身以参观者为中心、自由、开放的非正式教育,而是任务驱动式的主动学习。要聚焦思政课的大主题、大格局,构建大师资、大平台,通过场馆特定的学习情境实现对知识目标的掌握、能力目标的运用和情感目标的达成。通过真实情境下的学习体验,强化书本知识与个体经验、现实生活和理想世界之间的联系,进行真实而富有意义的情境建构,促成参观者对器物认知从感觉上升为理念,挖掘“器”背后的“理”,提升教育的厚重感。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到各地考察,经常会瞻仰当地的革命圣地、红色旧址、革命历史纪念场所,“每到一地,重温那一段段峥嵘岁月,回顾党一路走过的艰难历程,灵魂都受到一次震撼,精神都受到一次洗礼。每次都是怀着崇敬之心去,带着许多感悟回。”[13]场馆作为思政大课堂的场域,是思政大格局、中华大历史、社会大空间、教学大资源统合的优质大平台,在此基础上场馆与思政课相互成就,能够孕育出崭新的实践新样态。
3.推动学生在实践教学中深度学习
场馆“器”呈现“理”的方式是围绕主题、运用藏品“讲故事”,通过精心选择展览的物品、介绍、情景模拟和时间线的整合串联,给观展人“讲故事”。观展人要在观“器”的同时悟“理”,在碎片、留白、缺损处通过想象、思考形成完整的思想脉络,体现“理解的艺术”。学生必须置身其中,才能真切体会场馆的历史感、现实性或者未来感,进行自主的意义世界建构。实践教学是学生以知识学习为基础,在新的学习情境下,促使知识理解、视野拓展和印证转化的学习方式,达成学习体验变革、学科问题解决和应用能力培养的目标。正是在实践中,学生从个体的视角,主动发掘鲜活素材,掌握理解国情、熟悉党情、了解世情,深化对学科基础知识和关键能力的理解和把握,实现从“知识本位”到“理解本位”的学习变革。“知识本位”的教学过程,强调学生对概念、观点、结论的接受。“理解本位”的教学过程,强调学习者身体参与,回归生活世界,将知识重新放置到其产生、发展、运用的真实情境中,描摹发展进程和理论观点凝练过程,使学生以所见、所闻、所感的亲身经历和真实体验,面向真实情境,体验现实生活。真正理解知识的互动性关联,运用学科知识解决现实问题,形成正确认识和真挚情感,面对真实、复杂、不确定的情境,大学生坚定正确的价值导向,认同主流意识形态,形成从知识到能力再到价值的进阶。这个意义上,场馆中的实践教学是深度学习。场馆的教育功能,是通过展品及“讲述的故事”影响大学生完成意识的转化。
二、“何器藏理”:场馆在思政课实践教学中的独特优势
并非所有场馆都适合思政课实践教学,教育部推动高校与“大思政课”实践教学基地开展结对活动,为优质教育教学资源进入课堂搭建平台。与思政课教学目标、教学内容契合的场馆,在思政课实践教学中具有独特优势。
1.以场馆为基地实现“有组织的实践”
当前有些高校思政课实践教学虽然有顶层设计、实施方案,但在具体实施过程中会面临“杂而无核”的内容之困,“配方陈旧”的形式之困,以及“走马观花”的效果之困。“有组织的实践”是以立德树人为导向,以学校优势和基地便利为基础,以鲜明主题和明确任务为核心的常态化、可持续的实践方式,具有机制有保障、内容有设计、过程可管理、效果可衡量的特征。
高校开展思政课实践教学应精心选择场馆,实施“有组织的实践”能够有效解困。“杂而无核”的内容之困主要在于实践教学目标和内容设计不够科学,形成“活动即实践”“有动即可”的错觉,自主实践变为放任自流、观景式的游览,难以与思政课教学形成关联和支撑,变成浅尝辄止、形似神离的走马观花。各类依据特定资源、历史事件和人物,有目的建设的场馆,凝聚着清晰的价值观念、民族精神和意识形态,展陈内容经过严格把关,确保内容的思想性、科学性和时代性,具有严谨性、系统性等优势。依托场馆开展思政课实践教学,可以形成清晰、聚焦的实践教学内容,带着具体的问题和任务进入实践情境。“配方陈旧”的形式之困主要是多数实践以读书、观影、田野考察等形式进行,年年岁岁花相似,难以激起学生参与的兴趣和探索的欲望。场馆里的思政课实践教学,可以将场馆与特定的主题相联系,优化选择和组合。如福建构建“行见八闽”大思政课研学实践圈,追寻习近平在闽工作的足迹,精心培育研学精品线路、优质教学资源、示范带动品牌。福建的部分高校创建“1—3—6”场馆实践模式,即实践教学围绕1条主线、3大主题、6个专题展开,一条主线即中国式现代化的福建探索,3大主题即红色主题(探寻闽西苏区中国式现代化的红色根脉)、绿色主题(品读八闽大地中国式现代化的绿色答卷)、蓝色主题(领略海峡两岸融合发展的蓝色魅力),依据主题再设置6个专题。“1—3—6”的场馆实践体系可以结合福建特有历史文化、场馆特色及实践主题等不断排列组合、延伸拓展,常学常新。“走马观花”的效果之困在于部分实践教学流于形式,难以将课程教学中抽象、简约的问题,与现实世界复杂、真实的情境相互对照、印证,导致实践目标空洞化。通过场馆开展实践教学,对效果的预设体现在场馆选择、主题设计和行动完成中,围绕场馆主题对特定问题进行反复的、严谨的、持续的探索,以实践报告、心得和分享等衡量任务的完成度,以“成事”促“成人”“成才”。
2.以场馆为纽带解决“理实分离”困境
场馆真实再现理论形成过程。思政课实践主题、实践内容的设计源自理论教学关切的问题,实践成效以反哺和巩固理论教学内容为指向。如小岗村的大包干纪念馆,以珍贵的实物、图片、史料真实而全面反映大包干的酝酿、形成及发展的历史过程。通过大量的历史文物、历史照片、历史文件等实物的展示,声、光、电等新科技手段营造全景或半景式历史场景,打造现场感,使思政课更鲜活生动、可听可看可感。场馆真实再现理论形成过程不仅是单一场景式的,还可以是立体图景式的。福建省有着丰富的场馆资源,重要的红色文化场馆有古田会议纪念馆、毛泽东才溪乡调查纪念馆、闽东革命纪念馆、改革开放纪念馆等,传统文化博物馆有朱熹纪念馆和考亭书院等,还有生动展示习近平在闽工作期间的理论与实践成果的展馆,如摆脱贫困展览馆、晋江经验展览馆、3820战略纪念馆等,均与思政课理论教学的内容有着密切联系。以场馆为支点,使原来相对独立、先后相续的五门思政课,连接成为一个体系。新生在学习“中国近现代史纲要”“思想道德与法治”课程的基础上,带着老师布置的理论问题与现实困惑,进入场馆基地实践,启发思考的同时,为后续学习“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概论”课程做导入和铺垫。场馆作为实践链条上的重要节点,发挥辐射连接作用,促进实践从单一向综合、由平面向立体发展。通过精心选择实践教学场馆和基地,实现校内与社会结合的教学场景创新,一定程度上实现理论与实践相互印证、升华。
场馆可以深化学生对理论的认知与认同。在讲述“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第二个结合”时,博物馆是非常重要的佐证资源。考古实物是证明中华文化或民族起源“本土说”和“多元论”的重要见证,是文明源流的路标。如仰韶文化博物馆以实物证据有力驳斥中华民族起源“一元论”和“外来说”,确定了中国新石器时代。良渚博物馆和红山文化博物馆展现了南方良渚文化和北方红山文化的异同,实证中华5000多年文明,实证我国拥有世界上最早一批成熟文明和早期国家社会。二里头夏都遗址博物馆、殷墟博物馆等遗址、实物的展现,反映中国文明已发展到多元一体的“重瓣花朵”的历史阶段,证实中原华夏文明的崛起。通过场馆里的实践学习考察,能够将抽象的精神、记忆中的历史、交锋的观点变成可证、可感的实物、场景,深化学生对理论知识的理解。
3.以场馆契合青年“雅俗共赏”需求
互联网一代青年大学生接受新事物很快,具有积极性、适应性和创造性,但是他们在网络上接收的信息容易过于芜杂,消费主义、享乐主义等“泛娱乐化”思潮对他们影响很大,部分网络内容浅薄空洞,“娱乐八卦”“花边新闻”“鸡毛蒜皮”吸引了其大量的关注。习近平指出:“新时代的中国青年,更加自信自强、富于思辨精神,同时也面临各种社会思潮的现实影响,不可避免会在理想和现实、主义和问题、利己和利他、小我和大我、民族和世界等方面遇到思想困惑,更加需要深入细致的教育和引导,用敏锐的眼光观察社会,用清醒的头脑思考人生,用智慧的力量创造未来。”[4](P274)如何以生动形象的方式展现高雅艺术和厚重文化?如何寓教于乐,以文化人、以文育人?场馆里的实践教学,以创造性和艺术化的方式,契合大学生“雅俗共赏”的特点。
场馆的鲜明特征是真实性、创造性和艺术性。从真实性角度,场馆一般依托当地真实可信的人物、事件、标识等特有资源,或模拟和接近真实世界,或通过展品和文字深度还原历史,有其真实且不可替代的资源基础;从创造性角度,一个场馆一般突出一个鲜明的主题,布展过程精心选择内容,思考以何种方式、何种媒介、何种空间关系,来影响参观者和目标群体,不仅仅简单模拟和复原,而是立体式创造性呈现;从艺术性角度,技术发展和资金投入加大,使场馆越来越摆脱过去简单的图片、文字陈列,而是通过展品分布、光影造型和空间组合,多层次展现藏品的文化底蕴和悠久历史,尤其是新媒体技术和人工智能的运用,打造沉浸式互动展览,增强科技感、代入感、体验感和趣味性。相较于理论教学复杂、抽象的叙事,场馆主线清晰、简洁明了的叙事,更符合当代青年碎片化的接受习惯。
三、“器藏何理”:深化场馆里的思政课实践教学的三个着力点
场馆里的思政课实践教学并非简单的“场馆”+“实践”,而是要利用问题链和任务链来创设情境,通过精心设计的教学目标、教学内容、教学过程和教学反馈,形成连续的任务群。以事实、实物、仪式等具象见闻感受,与抽象凝练的理论课相互呼应、螺旋上升,由情入理,培养理性思辨等高阶思维,形成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来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关键能力。以场馆为“节点”,联结起“大实践”网络有三个要点。
1.强化场馆实践教学“从后思索”的深度
场馆之所以呈现“从后思索”的特点,是因为场馆不是“现场”,是从“事后”、从“发展过程的完成的结果”开始“逆向溯因”,作为展品、遗址、实物,不同于“原物”,是已经成为历史的“过去”,科技、规划、纪念馆等呈现的内容,作为思想“完成”不同于“开始”,已经发生了结构、本质和整体上的飞跃。马克思提出:“对人类生活形式的思索,从而对这些形式的科学分析,总是采取同实际发展相反的道路。这种思索是从事后开始的,就是说,是从发展过程的完成的结果开始的。”[14](P93)博物馆、红色文化陈列馆等,运用历史发展进程中遗留的具有历史、艺术、科学、教育价值的遗迹和遗物,引导大学生以“物”或“器”为载体,进行“从后思索”。
以场馆为依托开展思政课实践教学,要强化理论反思的深刻价值,从现实社会“透视”以往的历史,使过去的历史资料“开口说话”,使“材料的生命”“观念地反映出来”。马克思主义认为认识的辩证过程通过“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链条,循环往复以至无穷。高校思政课实践教学是典型的在理论认识基础上“再实践”,是进一步深化认识、认同理论的重要环节。这一“再实践”不仅是接触社会生活、实地考察调研,而且需要以思维为对象、对思想本身进行认识的“反思”。正确观点不会简单灌输就形成,尤其是理想信念的确立要经历多次反复。揭示藏于“器”中之“理”,推动实践教学走深走实,需要在实践中引导学生咀嚼、消化理论,经过“反思”形成对现有思维框架或肯定或否定的批判和创造,经过辩证否定环节形成否定之否定,通过反思—接受—认同进行“自我批判”和“自我跃迁”,将理论成果置于实践发展基础之上来考察。
2.拓展场馆“大思政课”体系构建的广度
教育部等十部门印发《全面推进“大思政课”建设的工作方案》提出:“各地教育部门要结合实际,积极建设‘大思政课’实践教学基地。大中小学要主动对接各级各类实践教学基地,开发现场教学专题,开展实践教学。”[15]强调突出实践导向,充分调动全社会力量和资源。新时代“大思政课”体系构建必须用好用活各种资源,推动思政课改革创新。“从格局上看,构建大思政体系,关键在于构建思政课与专业课同向同行、第一课堂与第二课堂共促共进、学校与社会互动互生、显性教育与隐性教育相得益彰的教育生态。”[16]运用场馆开展实践教学,拓展“大思政课”体系构建的广度要从四个角度发力:一是拓展课堂边界,有效衔接第一课堂和第二课堂,将学术科技活动、创新创业活动、文化审美活动、志愿服务活动等纳入服务范畴;二是以大数据驱动线下与线上实践融合,当前数字技术在场馆建设中大量运用,要以场馆数字化赋能大思政课,拓展教育时空和推动教学模式创新。如北京高校思政课高精尖创新中心,综合运用VR等技术手段,绘制“北京市‘大思政课’实践教学数字地图”,为师生提供实践教学地址、主题、示范教案等资源支撑。“百校百馆”——湖北“大思政课”实践教学平台,将数十所高校近百个展馆联结起来,引导大学生到博物馆科技馆进行深度体验。三是建设“大师资”,实现校内校外资源的有效对接,思政课教师“走出去”接受更多社会的滋养,不仅自己讲,还要听人讲。要将博物馆讲解员、科技馆工作人员请进思政课堂,实现“开门办思政”与“开门办博物馆”。如海南大学把思政课“搬”进博物馆,实现资源大融合。四是以“听、说、读、写”等拓展思政课评价体系,“听”即听讲解,“说”即以“微课”等方式做场馆宣讲员,“读”即围绕场馆主题广泛阅读,“写”即撰写实践心得等,引导学生以所思、所见、所闻、所感全方位感受时代、感知社会、感悟生活,使思政课评价机制更为完善。
3.培养适应社会需要的人才
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教育、科技、人才一体推进,2024年全国“两会”期间,新质生产力成为热点。新质生产力以创新为主导,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的特征,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强劲动力和坚实支撑。无论是教育、科技、人才一体推进,还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迫切需求,都对人才培养提出了更高要求,要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视野,储备和培养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时代新人。这是一个长期的事业,要求思政课立足长远、把握趋势,紧紧抓住世界科技发展大势,根据国家发展战略和长远需求,培养适应社会需要的人才。思政课立德树人,归根结底要面向世界科技前沿,面向经济主战场,面向国家重大需求,培养合格建设者和可靠接班人。
深化场馆里的实践教学,要紧紧抓住人才培养这一关键问题发力。要通过展示基础研究和国家重大需求的战略高技术成果的场馆,如中国科学技术馆、中国航天博物馆等,让学生切身感受工业建设成果和科技成就,激发学生的科研兴趣和增强大国自信。要通过一些应用研究引领产业发展的科技馆、科学中心、规划馆等展馆,着力展示企业科技创新成果和全球化布局,如宁德时代公司展厅及部分生产线、青拓集团有限公司全球首发不锈钢新材料展示区等,深化学生对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巨大成就和新时代高质量发展的感性认识,增强投身现代化建设洪流的自觉意识。要通过展示普通人精益求精、持之以恒追求卓越的场馆,如珠三角工匠精神展示馆,展现制造业创新发展和工匠精神的可贵。场馆里的实践课如同设置目的地用导航仪规划具体路线,前提是有通信卫星全方位和高站位的引导,“卫星”就是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通过科学准确设置社会需要的“导航参数”,才能将不同人才安全可靠引导到目的地。人才培养非一日之功,点滴浸润方能万流归海,为现代化建设聚集磅礴伟力。
思政课实践教学如何能够走深走实,与课堂教学相互支撑、相互印证、相互深化是值得深入探索的课题,场馆里的思政课实践教学有其不可替代的独特作用,在理论和实践层面都需要不断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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