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学生的精神需求新变化与教师“教学供给”相对滞后之间的矛盾,成为制约当前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有效性的关键因素。新时代大学生的精神需求同宏观社会发展与微观生活情境紧密相关,在认知上表现出高阶性理论需求,在认同上表现出对彰显自我意识的强烈需求,在话语上表现出感性化叙事需求。为此,高校思政课教学要在精准研判学生需求基础上,优化“教学供给”:以理性鲜活的观点供给满足学生高阶性理论需求,以主体交互的模式供给满足学生彰显自我意识的需求,以灵活多样的话语供给满足学生感性叙事需求。
【关键词】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供给;学生需求
【作者简介】闫方洁,华东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上海200241);郝敏,华东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200241)。
【原文出处】《思想理论教育》(沪),2023.7.73~78
【基金项目】2019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新时代大学生的精神需求图景与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精准化研究”(项目批准号:19CKS047)。
近年来,党中央高度重视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以下简称“思政课”)的改革创新工作。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无论组合拳怎么打,最终要落到把思政课讲得更有亲和力和感染力、更有针对性和实效性上来。”[1]这明确指出了新时代思政课教学改革的方向和目的。高校思政课教学改革在教学内容、教学形式创新上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现实中亲和力、说服力、学生认同度仍有待进一步提高。本文将在分析学生需求的基础上对思政课的教学供给进行反思,以进一步推进思政课教学的高质量发展。
一、“供需不匹配”是制约高校思政课教学有效性的主要矛盾
从一般意义上来说,有效性是指完成策划的活动和达到策划结果的程度;在教学活动中,有效性是衡量教学供给能否满足受教育主体需求和期待、是否推动受教育者获得发展的一种教学状态。思政课是肩负“时代思想的生产与分配”任务的精神活动,它有别于纯粹知识技能性课程,具有思想理论性、政治导向性、价值引领性等属性,发挥着知识传授、意义传导、解答思想困惑等多重功能。作为一项复杂、系统的活动,影响思政课教学有效性的因素有很多,诸如形式与内容、理论与实践、感性与理性的矛盾等,但其中需求与供给构成了最高层次的矛盾,即学生的获得感构成了衡量思政课教学有效性的核心标准。
“需求侧”是指学生期盼从思政课学习中获得的对自身理解社会与人生发展具有重大指导意义的理论、观点与方法;“供给侧”是指思政课教学所能够提供的思想、观点、方法等;后者与前者的匹配度决定了教学是否有效。有效的思政课教学能为学生提供正确的理论洞见,引导学生从片面、狭隘的世界中解放出来,形成对世界、社会、人生的科学认知;能为学生提供正确的方法洞见,使其透过现象认识本质、形成行之有效的解决问题的模式;能为学生提供价值引导与意义引领,避免他们在面对激烈的社会竞争或个人认同的错位时陷入无所适从、焦虑不安等负面心理状态。
而现实中,教学供给与学生需求之间的不匹配或错配的问题依旧存在,即大学生对思政课有更高层次的要求和更丰富的期待,却无法在现实的教学中获得适时满足。例如,偏重知识和概念讲解无法满足大学生在社会思潮多元化的环境中对高阶性理论观点的需求,宏大教学话语无法满足大学生对感性直观叙事的需求,单向度讲授模式无法满足大学生彰显自我意识的价值需求,等等。为此,要从以下层面入手化解教学供给与需求的矛盾:
其一,确立以需求为导向的供给侧改革理念。“已经得到满足的第一个需要本身、满足需要的活动和已经获得的为满足需要而用的工具又引起新的需要。”[2]需要及深层次的兴趣激发是一个动态循环的过程,思政课教学中同样存在教学供给端与学生需求端的相互激发、循环过程。青年学生的成长是动态的,由此产生的发展需求也必定是动态的,有效需求刺激精准供给对接,有效供给影响和催生新的施教与受教需求,新的需求又呼唤新的供给。高校思政课教学唯有在对教学供给端的不断反思、对新需求的不断响应中,方能获得良性发展。
其二,树立以学生为中心的价值取向。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归根到底是做人的工作,必须关照学生的主体需求如何得到满足的问题。要彻底改变思政课教学供需不匹配现象,教师就必须准确研判当代大学生的精神特征与多维需求。但以学生为中心绝非对学生需求不加思考的一味迎合,而是要在深入了解青年学生的身心发展和个性特征的基础上,精准对接、合理满足、全面塑造学生的精神需求,为实现思政课教学的供需均衡提供有效抓手。
其三,明晰教学双主体平等对话的教学理念。一直以来,对话就是教学活动得以开展的重要方式,但在不同时期教学对话理念却大有不同。在传统教师本位的视角下,教师往往以对话牵引者的角色主导教学全过程,以至于仅仅停留在形式上的“浅层”对话,而无法发展出以学生需求为中心的“深层”对话,不利于学生个体的发展。巴西教育家保罗·弗莱雷指出:“对话不能简化为一个人向另一个人‘灌输’思想的行为,也不应当成为一个人控制另一个人的狡猾手段,而应当是一种创造性行为。”[3]思政课教学中的有效对话,绝非仅限于形式上的一问一答,而是思想、精神层面的分享与传递,使主流意识形态在大学生中获得共识、发挥引领作用。
二、受教育者需求探析:新时代大学生的多元主体需求
“00后”构成了当代大学生的主体,他们成长于中国社会经济高速发展、思想文化产品迭出、信息技术创新迭代的新时代,相较于“80后”“90后”拥有更为优渥的物质基础和富足的精神成长空间,但也面临更为复杂的社会环境。时代发展及生活情境的变迁使大学生在认知社会、认同自我、话语表达的过程中呈现出与众不同的需求特征,对这一问题的精准把握是破解思政课教学供需矛盾的关键。
1.社会认知层面的高阶性理论需求
社会认知是指在特定的时空场域与文化环境中,个体通过与社会的交互作用,彰显自我社会态度、社会情感的意识活动,具体表现为对社会活动、社会行为、社会关系及社会发展的认识与感知过程。作为即将融入社会、最敏感和最富创造力的群体,大学生表现出普遍且强烈的认知社会的需求。从总体上来说,新时代大学生不再囿于感观的、经验的、表象层面的社会认知,而是表现出对以理性思考为主导的,具有超越性、高阶性、发展性的理论认知的需求。究其原因在于,其一,更高阶段的社会发展水平使当代大学生的高阶性理论需求成为可能。当代大学生拥有更好的物质生活水平与教育文化水平,前所未有的便捷社会资源促使其能够以超越传统的宽广性思维,在更深邃与广阔的空间中获取知识、技能、价值观等。因此,当代大学生在认知选择上更具精神自主性,对认知社会的广度、掌握理论的深度、把握社会发展规律的高度具有更高的标准和要求。他们不满足于现象和事件,而更加渴望探究事物“因”尤其是“根本因”,对理论阐释的逻辑性、深刻性具有明显而强烈的认知需要。其二,日益复杂的社会现实使当代大学生对高阶性理论的需求成为必需。随着当前中国社会结构、利益格局及思想观念的剧烈变革,共同富裕与贫富差距、公平正义与阶层分化、伟大梦想与艰巨任务等现实矛盾日渐成为社会大众尤其是大学生的关注热点。对虽已成年却未成人的大学生而言,其现有的认知结构还无法洞悉事物的本质,也无法通过实践解决矛盾,很容易陷入焦虑不安等负面心理状态,因此他们急需一种能解剖社会现实的高阶性理论指导。其三,认知困惑使当代大学生对高阶性理论的需求尤为急迫。社会环境的变化势必影响个体的社会参与方式及参与行为,[4]在快节奏、多变性的高度竞争社会中,当代大学生面临着更为复杂的成长问题,容易使其产生思想上的困惑、意义上的虚无,最终导致认知失衡。由此一来,“躺平一代”“摆烂一代”却成为外界用来描述当代青年社会态度的标签。“躺平”“摆烂”这种自我解嘲、降低欲望的社会参与方式,实质上反映了部分大学生极具社会边缘性,却又难逃依附性的尴尬生存样态。因此,他们急需一种能在复杂现实社会中引发共鸣,并为其提供价值引导、意义引领的高阶性的方法和洞见。
2.自我认同层面对主体意识的强烈需求
自我认同是指个体在与自我、他人、社会的交互活动中对自我身份的识别和确认,指涉“我是谁”的元问题。认识自我是任何社会发展阶段的人们都需要面临的普遍性问题,特别是对个人生活趋向独立的大学生来说,追求个性、渴望个人价值的实现,更是构成了其关于自我发展的最基本诉求。同时,受复杂外部环境和个体成长发展规律的影响,青年大学生极易产生自我迷惘,陷入身份混沌状态,导致认同危机。可见,实现自我认同不仅构成了大学生精神需求的重要维度,也是实现自我发展的“必修课”。现代社会的开放性和富裕的物质生活使当代大学生在认知自我和生活方式的选择上拥有更大的自主性,这也意味着他们的自我认同更具多元性。其一,当代大学生不再根据抽象性的“总体”来预设自我。在传统的计划经济年代,个人和自我常常被淹没在单位和集体内,人们习惯了在宏大的历史总体中为自己定位。然而,当代大学生成长于现代性逐步完善、个体精神高度解放的时代,他们的主体性得到了充分释放,在塑造个人认同时表现出强烈的自我本位。他们极力拒绝同质化,对于现存社会中对个体行为、义务规范、生活方式等提前预设的价值框架,并非不假思索地认同和内化,而是强调以风格的个性化、差异化,来重构自我身份识别的符号系统。相较于父辈那种抽象模糊的身份识别方式,明确了“我”的唯一性和不可替代性,并将其视为衡量自我价值实现的重要标准。其二,当代大学生不再是被动地适应生活,而是表现出强烈的创造性。相对富足的物质生活和多元开放的思想文化观念,为当代大学生提供了愈加自主、随意的表达空间,他们不再是生活的被动接受者,而成为意义、语言、经验的主动生产者。例如,在当代大学生群体中极为流行的“朋友圈”“短视频”“跨界”“二次元”等亚文化形态,无不体现了他们对自我表露与自我创造的向往。另外,现代社会结构的差序化使人们的身份定位被打破,大学生也必须主动地建构关于自我的身份意识。其三,在大学生调适自我的过程中,权威的作用日渐式微。在传统社会中,父辈群体往往通过追求个人与主流价值观的一致性来调适自我。现代社会为大学生营造了超越以往的宽松自由的社会环境和生活氛围,推动大学生回归自我。他们拒绝来自社会的单向度定义和规约,如何获取愉悦的个人体验则构成了首要目标。他们越来越少地在乎世俗眼光,学校、家庭、社会所塑造的“榜样”生活也不再是唯一范本。相反,他们通过“秀”出自己与众不同的生活方式来获得存在感和满足感,“权威”与“他者”因素正在被逐渐剥离。[5]
3.话语表达层面的感性化叙事需求
任何个体都需借助一定的中介造就、阐释和展示自己内心的维度,“话语”不仅起着联结外部世界的作用,更是个体实现内化、呈现自我认知、表露对外部世界感知的重要载体,具有表意、信息传递、人际互动等多重功能。“话语”承载着青年大学生对世界与自我的体验和想象,是其思想与意识状况的外在化和具象化的表现形式。迥异的发展阶段为不同时代的青年大学生塑造出独属的时空特征与社会感受,因此话语表达的“基本面”也是截然不同的。其一,相比抽象化的宏大叙事,当代大学生更倾向于微观的日常生活化叙事。随着生产力的提高、物质财富的丰富,当代中国逐渐步入了以丰裕和休闲为主的消费社会,青年大学生对“生活世界”高度关注,对生活价值的挖掘和追求热烈而明显,自下而上的、底层视角的微观叙事方式在大学生群体中传播开来。通过分析当代大学生所关注的热点内容不难发现,他们对旅游、健身、情感、时尚、电影等“平面化”话题的关注呈上升趋势。这表明,他们更加乐于以一种日常、直观、易引起个体共鸣的叙事方式来分享或表达观点,而非架构在抽象的宏大叙事之上。其二,相比理性严谨的理论叙事,当代大学生更倾向于轻松愉快的娱乐化叙事。生长于网络信息时代的大学生通常也被称作“Z世代”,无边界的网络文化体验和网络媒体的虚拟匿名特质,使得大学生话语表达的轻松、自由感空前增强。同时,在当代中国社会全面转型的时空境遇下,青年大学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群”,由此催促着他们更多地关注如何进行自我疏导、排遣苦闷、获得愉悦等问题。视频制作、弹幕、说唱、表情包这种更加休闲化、娱乐化的形式是当代大学生酷爱的叙事与表现手法,他们宣泄压力、寻求精神安慰的欲望也得到适时满足。其三,相比枯燥的文本叙事,当代大学生更倾向于形象直观的图像化叙事。以图像为主、以视觉为介质的传播形态,不仅变革了传统意义上以文字为中心的信息传输方式,对人们的阅读方式、认知模式产生了颠覆性影响,为新一代大学生带来了独特的话语体验。尤其是以图像、游戏、视频等为载体的感性叙事方式,在媒介技术的加持下突破了时空界限,以直观感和在场感迎合了青年大学生追求新奇、刺激、震撼的欲望,能使其在较短时间内获得极大的精神满足。因而,当代大学生更倾向于感官刺激强、信息包容度广、传播形式生动的图像化叙事,他们也被称作“读图一代”“短视频一代”“游戏一代”。
综上所述,当代大学生认知社会、认同自我以及话语表达方面展现出其作为新时代主体的内在需求。这些精神需求是客观存在的,但其产生的影响也是复杂多维的。例如,由于缺乏成熟系统的价值体系,大学生极易产生“个性膨胀”“以我为主”等自我认知偏差;过度微观化的叙事会导致其思维面临表层化和肤浅化风险;庞大的浏览式体验和过度的图像化冲击,容易钝化其理性认知的能力与水平;等等。高校思政课教学面临的核心任务就是要以时代为切入点,洞察当代大学生多元精神需求产生的内在原因及其合理性,明辨其内在的矛盾与负面因素,通过精准的教学内容供给,有效满足与引领学生的精神需求。
三、精准对接需求侧:优化高校思政课教学的有效供给
如前所述,当代大学生在新时代的时空境遇中展现出独特的精神特征与发展需求。当前教学供给端输出的内容不能完全契合当代大学生的精神文化需求,若思政课教学未能及时建构可供学生思想解渴、精神满足的理论空间,学生不爱听课、沉沦于各类非主流观念迷雾便是意料之中的事。因此,我们要在精准研判受教育者需求的基础上优化供给端,以更高质量的教学供给来满足、引领学生的发展需求,实现教学供给端与需求端的有效对接。
1.以理性鲜活的观点供给满足学生的高阶理论需求
置身中国社会全面转型浪潮中的新时代大学生,总是主动或被动地陷入问题群中,他们面临着巨大的认知困惑,表现出对高阶性方法、洞见、观点的理论需要。在这一背景下,传统的宣传式、灌输式思政课教学的局限性日渐显现,以知识传递为主的思政课教学也逐渐丧失其原有的吸引力与说服力。思政课教学改革的一大重点是要提升教学中的观点供给能力和水平。观点不同于知识,观点形成于理论与现实的深度连接,体现了理论对现实的穿透力。思政课教学不能停留在对概念体系的介绍与注解层面,而要将理论浸润于现实问题场域中,持续不断地进行理论扩容,打造高阶性教学内容。其一,坚持明确的问题意识,以问题释惑代替概念呈现。“问题意识”即指教师能够自觉地描述、解释、应用和追问问题的意识和能力。在社会剧烈变革的新时代,新的矛盾和问题不断涌现,而理论扩容的根基就在于对现实问题的深刻剖析。这就要求思政课教师首先要跳出传统教学观念的束缚,超越教材体系与概念体系,以结构性视角挖掘课程背后的重大问题。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思政课的本质是讲道理,要注重方式方法,把道理讲深、讲透、讲活”,[6]教师要以教学需解决的重点问题、困扰学生的痛点问题、鲜活的热点问题为切入点,对它们何以存在、何故困扰、何为真伪进行全景剖析,为学生讲清楚问题背后的底层逻辑,直击学生思想困惑的根源。这就需要教师能够全面把握问题,能从总体上明晰问题的生成与流变的逻辑脉络,以透彻的学理分析回应、说服学生。其二,坚持明确的现实意识,避免理论与现实的疏离。现实场域及其意义存在是不可低估的,“任何重大理论问题都源于重大现实问题,任何重大现实问题都蕴含着重大理论问题”。[7]从根本上来看,马克思主义是“关于现实的人及其历史发展的科学”,它既以人类解放中的现实问题为观照,又以自由全面发展的人的价值标准反观现实的人类社会。具体到思政课教学中则是以当代中国为观照,教师要聚焦社会发展的现实场域,直面中国经验与实践,在现实中提炼问题、回应问题,从而不断提升自身对复杂社会现象的解释能力,最终形成理论概括,实现理论扩容。教学观点的生成,关键要坚持理论意识和现实意识相结合,要加强现实观照、与生活接轨,让思政课在现实问题的激荡中凸显其价值性和意义。
2.以主体交互的模式供给满足学生的自我意识需求
当代大学生是主体性高度觉醒、自我意识充分彰显的新世纪一代,存在感和归属感在其心理需求中居于首位。传统的思政课教学路径和教学设计范式与当代大学生强烈的主体性需求相脱节,致使大学生个体存在感与意义感未能在课堂得到满足,这成为制约思政课认同的关键影响因素。因此,以主体交互的教学模式再塑新的思政课教学空间,满足大学生强烈的自我意识需求,势在必行。其一,以对话教学凸显学生主体性。对话教学是指以双向引领、平等对话、合作交流为基本立场,通过对话实现师生之间语言相互融通、心灵相互回应的一种教学模式。教学本质上就是“对话—碰撞—共识”交互式发展过程,教学绝不是以师生任意一方为主导肢解教学整体性。[8]面对当代大学生实现自我价值的强烈需求,我们必须回归教学本质,倡导教学双主体的平等对话,促使学生由“听者”转向“对话者”,将教师主导性和学生主体性有机统一。具体而言,教师首先要摒除优越的代际感,尊重学生作为对话主体、意义建构主体的独立性与平等性;要不断丰富教学方式和教学手段,开辟“学生讲思政课”环节,让大学生在既当“受众”又为“主角”的教学过程中实现自由探索、自主阐释,给予其充分的情感信任和充足的个性释放空间,凸显学生的主体性。其二,以深度教学增强学生的获得感。深度教学是指不局限于浅层的知识符号层面,而是关注教学意义,引导学生走向深度学习、自我发展的一种教学模式。从教的方面来看,深度教学包括理论深度、价值深度、逻辑深度、议题深度、阐释深度等;从学的方面来看,表现为学生的参与深度和获得深度。其中,参与深度旨在引导学生走向对教学的探究、反思和追问,从而真正参与教学全过程;获得深度强调的是学生实实在在的获得感。因此,思政课教师要从教学设计、教学方法、教学环境等方面充分调动大学生参与思政课教学的积极性,引导他们在不断发现问题、不断自我追问的过程中,感受马克思主义的理论魅力和自我精神世界的意义增值,促进思政课的内涵式发展,努力使每个学生都能学有所长、学有所获,最终引导他们形成正向自我认知、实现自我认同。
3.以灵活多样的话语供给满足学生感性叙事需求
基于大学生在话语表达上的感性需求,现代社会的流行文化产品在思想动员、审美引导及价值塑造方面,对大学生的影响力日益增强,相反思政课却存在某种层面的“失语”。究其原因,传统的思政课教学路径和话语表达与作为“网络原住民”的大学生的阅读方式、认知习惯、审美取向存在着一定程度的脱节。也就是说,话语供给能力不足、与受教育主体缺乏意义共享的话语,是思政课教学缺乏吸引力与感染力的症结所在。因而,如何以灵活的教学话语将逻辑缜密的理论内容融通于大学生丰富的现实生活,如何将抽象的教学话语转换为契合学生需求的叙事话语,这是提高思政课教学实效性的关键环节。有效的、可供给的教学话语不是天然存在的,也不是从教材、文件、学术论文中摘录来的,需要教师主动拓展思政课教学内容的传播途径与载体、丰富教学话语资源、更新教学话语范式。其一,实现学术话语向教学话语的转换。当前,思政课教学中教师过度使用政治话语、文件话语、学术话语,是导致大学生“入耳难”的重要原因。学术话语作为科学方法、思想观念与语言符号的有机统一体,是具有严密逻辑的理论化、规范化、体系化的对学术问题的陈述与表达。然而,教学话语是在特定课堂情境中,用于教师施教、学生获取理解、师生开展教学交往的特殊语言。由此可见,学术话语陈述与课堂教学言说的语境差异及场域差异,从根本上就决定了严肃官方的文本话语、抽象固态的理论话语,很难促成大学生对内容的高度认同。因此,教师必须注重政治话语、文件话语、学术话语向教学话语的转换,只有破解理论话语与教学话语的断裂、宏观话语与微观话语的悬隔、历史话语与当下话语脱节的问题,才能以鲜活的话语讲清楚哲理意蕴深厚的理论内容。其二,实现教师话语向学生话语的转换。当代大学生在叙事话语上的全新需求,外在体现为其语言表达及话语交流方式上的差异。基于代际隔阂,必然会导致教师与学生在话语交流上的差异、冲突甚至断层。因此,思政课教师首先要尊重理解当代大学生的话语交流方式,将思政课的教学内容同大学生乐于接受、易于感知的话语习惯相融合,从而拉近与学生的对话距离,从本质上掌握教学话语权。其次,要注重走近大学生的日常生活。深入学生实际发展需要与复杂现实问题的具体语境中,使理论贴近学生日常生活,建构师生之间“意义共享”的对话空间。
总而言之,教师要致力于使思政课成为学生真心喜爱、终身受益的人生大课,绝不能缘木求鱼,而是必须建立在引领青年大学生需求发展之上。教师要精准把握学生需求实际,建构教师与学生之间教学互动和思想交流的共同场域,实现教学供给侧与受教需求侧的精准对接,打造“魂、理、情、趣”兼具的思政课,实现从“教师讲”到“学生信”的教学升华,为思政课教学改革增力赋能。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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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闫方洁.“世俗化”与“崇高之殇”:从自媒体景观看当代青年的双重精神图景[中国青年研究,2018(3).
[6]习近平在中国人民大学考察时强调坚持党的领导传承红色基因扎根中国大地走出一条建设中国特色世界一流大学新路[N].人民日报,2022-04-26.
[7]孙正聿.学术的使命与学者的担当——改革开放40年的中国学术[J].社会科学战线,20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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