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问题教学法是以阐述、解析疑难问题和解开学生疑惑为基本方式的教学方法。它要求思政课教师从统编教材中提炼核心问题和重要问题，将问题分门别类、区别对待，经过深入研究、充分准备，鼓励和引导学生提炼问题、提出问题、解答问题、解决问题。

【关键词】问题教学法；针对性；思政课；启发性教育

【作者简介】冯务中，清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原文出处】《中国高等教育》（京），2019.11.7～9

【基金项目】本文为北京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特级教师资助项目的阶段性成果。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思想政治工作要坚持问题导向，注重解疑释惑。2019年3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要坚持灌输性和启发性相统一，注重启发性教育，引导学生发现问题、分析问题、思考问题，在不断启发中让学生水到渠成得出结论。”这一论述对办好思政课具有重要意义。在思政课中坚持问题导向，注重解疑释惑，一个有效的方式就是采用问题教学法。

问题教学法是以阐述、解析疑难问题和解开学生疑惑为基本方式的教学方法。以往的思政课教学一般以阐述理论为主，将解答问题的环节作为补充。而问题教学法将解疑释惑作为思政课的基本方式和主体部分，贯穿于教学的各个环节和全部过程。需要说明的是，一些人将问题教学法理解为“只讲问题，不讲成就”或者“只讲负面，不讲正面”，这是不对的。问题教学法的要义是“解疑释惑”而非“吹毛求疵”。还有一些人将问题教学法等同于专题教学，这是不确切的。问题教学法是以专题教学的形式进行的，但问题教学法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专题教学。只有具备问题导向和问题意识的专题教学才称得上问题教学法。

问题教学法中的问题从何而来？教师首先要在教材中提炼问题。目前高校各门思政课都有全国统编教材即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重点教材。统编教材为思政课教学提供了基本遵循，必须严格遵守。但在具体教学实践中，教师应根据本校学生的具体情况和个性化要求，想方设法将教材体系转化为教学体系。教材基本上是一种理论体系，而学生往往更关注理论背后的问题。因此，将教材体系转化为教学体系的关键是将理论转化为问题，进而将理论体系转化为问题体系。那么，教师应如何从教材中提炼问题呢？这里以《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简称《概论》）为例说明之。

目前的《概论》教材为2018年版，共有十四章。对于各章内容，教师不必面面俱到，而应该提炼核心问题进行讲授，这样既可以解决“胡子眉毛一把抓”的问题，也可以解决课时不够的问题。提炼核心问题时，一要精读教材内容，掌握基本信息；二要分析教材内容，明晰逻辑结构，分清主次本末；三要有所取舍，重其所重，轻其所轻。依照这些原则，课程各章均可提炼出一个核心问题（见下表）。

《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各章核心问题一览表

除了提炼各章的核心问题，教师还要在各章中提炼疑难问题。核心问题本身也属于疑难问题。《概论》课的教学内容比较通俗，相当部分内容学生一看就懂、一听就懂，因而教学时没必要平均用力、大水漫灌，而应该精准发力、有的放矢，将重点放在那些不易理解的疑难问题上。

例如，在第一章“毛泽东思想及其历史地位”的讲授过程中，教师需要解析的疑难问题主要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必要性和可能性分别是什么？毛泽东思想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之间是什么关系？如何正确评价毛泽东、毛泽东思想、毛泽东时代？习近平总书记为什么提出“两个不能否定”的重要论断？等等。

当然，不同的教师会对核心问题、疑难问题作出不同的提炼和概括，但有一点应该形成共识：思政课的讲授不能照本宣科、平铺直叙，而要注重问题意识，坚持问题导向，围绕核心问题和疑难问题进行有针对性的讲授。

除了从统编教材中提炼核心问题和疑难问题，教师还可以通过其他多种途径提炼重要问题。

一是调查学生感兴趣的问题和想解决的困惑。思政课教学不仅应该遵循供给导向，即将特定的立场、方法、观点传授给学生；而且应该遵循需求导向，即依照学生的需求进行教学，将学生的疑惑作为教学的重点。在每学期开课之前，教师可通过网络学堂在学生中进行调查，主题为“学习这门课程，你最想搞清楚的问题有哪些”。有一些重要问题会反复出现，例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不是社会主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特”在何处？中国为什么要进行改革开放？改革开放的实质是什么？改革开放取得成就的根源何在？为什么有人质疑改革开放？改革开放会走向何方？等等。这些问题本身富有意义，完全可以作为专题讲授。

二是在学生讨论区中发现问题。无论是在校内的网络学堂讨论区，还是在慕课平台的讨论区，教师都能找到校内外学生提出的很多颇有价值的问题。有意识地发现、总结、归纳这些问题，提炼其中的共性问题，可以为问题教学法提供鲜活的原料。

三是将教师擅长的学术问题转化为教学问题。思政课教师要有教研相长的意识。一方面，应该围绕教学内容进行研究，做到“我之所教即我之所研”；另一方面，应该依据研究成果进行教学，做到“我之所研即我之所教”。经过深入研究的教学内容，往往具有问题导向和问题意识，必定发人深省、引人入胜。

除此之外，思政课教师还要及时、持续地关注学生在课间、课后提出的问题，关注学生来信、来访、微信朋友圈中的问题等，并从中提炼一些问题进行讲授。总之，要通过各种途径搜集问题、整理问题、提炼问题，为思政课教学提供有价值的原料。

问题教学法是一种有价值的教学方法，运用和把握这种方法，教师需要注意以下几个问题。

第一，思政课教师要将提炼而来的问题分门别类、区别对待。对于那些归因性问题，例如“改革开放取得伟大成就的根源究竟何在”，教师要深入探析其深层根源；对于那些机理性问题，例如“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如何促进社会发展”，要细致寻找其因果联系；对于那些反思性问题，例如“管得越少的政府是否就越是好政府”，要进行辩证的分析而不要一概而论；对于那些开放性问题，例如“如何看待当前社会收入差距加大”，要集思广益而不要一锤定音。

第二，为了讲好疑难问题，思政课教师必须深入研究、充分准备，以“要给学生一碗水，自己要有一桶水”的觉悟进行科研，力争做到“以己昭昭，使人昭昭”。启功先生说：“教一课书要把这一课的各方面都预备到，设想学生会问什么。”教师应该作好这样的准备。同时，思政课教师要不断充实和更新自己的“问题库”，不断修炼并提升自己解疑释惑的能力，从而不断增强思政课教学的针对性和实效性，力争做到“学而不厌、日有所进”。

第三，思政课教师解析疑难问题时，不仅要正面回答问题，传导正确观点和正确价值观，还要批驳社会上那些有市场、有影响的错误观点和错误思潮，尽量做到“有破有立、破立结合”，而不是自说自话、自娱自乐。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坚持建设性和批判性相统一，传导主流意识形态，直面各种错误观点和思潮。”因此，教师在思政课教学中不仅应该善于“正着讲”，而且应该敢于“对着讲”。

第四，思政课教师不仅要自己提炼问题、提出问题，而且要鼓励和引导学生提炼问题、提出问题。提问能力是创造性思维和批判性思维的重要体现，是否具有提问能力是判断一个人能否成为优秀人才的重要标准。爱因斯坦曾经指出：“提出一个问题往往比解决一个问题更重要，因为解决一个问题也许是一个数学上或实验上的技能而已，而提出新的问题，新的可能性，从新的角度去看旧的问题，却需要有创造性的想象力，而且标志着科学的真正进步。”教师应以身作则，培养学生的提问能力。在教学过程中，对于学生提出的问题要鼓励有加而不是冷嘲热讽，回应学生疑惑时要开诚布公而不是敷衍了事，力争做到“教学相长、有容乃大”。

第五，思政课教师不仅要自己解答问题、解决问题，而且要有意识地引导学生解答问题、解决问题，力争在“授之以鱼”的基础上做到“授之以渔”。习近平总书记要求：“要坚持主导性和主体性相统一，思政课教学离不开教师的主导，同时要加大对学生的认知规律和接受特点的研究，发挥学生主体性作用。”教育部党组与清华大学党委理论学习中心组开展联合学习时，教育部党组书记、部长陈宝生率队听取了一节《概论》课。这节课的主题是“‘质疑改革开放’思潮之解析”，形式是小班研讨。在学生讨论之前，教师首先做了方法论意义上的引导，即剖析一种社会思潮，一般要讲清楚三个问题，一是“是什么”，即这种思潮的表现有哪些；二是“为什么”，即出现这种思潮的根源在哪里；三是“怎么办”，即如何应对这种思潮。两位学生上台讲了自己对这种思潮的认识，其余学生就此提问和讨论。陈宝生部长在最后的点评中指出：“今天我们一起学习的这堂思政课，可以说是别开生面，老师当绿叶，同学变红花，角色转换很到位，翻转课堂很成功，是一场思想交锋的精神大餐。以青年人的话语方式和时尚现代的呈现手段，把线上线下的学习成果展示出来，听后深受感染、深受启发。”这节课之所以有一定的效果，就是因为教师和学生都坚持问题导向，并且将教师的主导性与学生的主体性有机结合起来。

问题导向和问题教学法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马克思指出：“主要的困难不是答案，而是问题”，“问题就是公开的、无畏的、左右一切个人的时代声音。问题就是时代的口号，是它表现自己精神状态的最实际的呼声”。恩格斯认为，马克思的深刻洞察力和伟大创造性的一个表现，就是“在前人认为已有答案的地方，他却认为只是问题所在”。我们应该将马克思的这种思想运用到思政课教育教学过程中。在思政课教学中采用问题教学法主要具有以下意义：一是可以为提升思政课教学的吸引力、针对性和实效性提供“抓手”，促进思政课教学告别“假大空”，走向“真小实”；二是以启发性教育的方式锻炼学生的创造性思维和批判性思维，培养学生发现问题、分析问题的能力；三是激励思政课教师将教学与科研有机结合，将“教学是教学、科研是科研”转变为“教学即科研、科研即教学”。我们应该认真研究、不断改进问题教学法，持续促进思政课教育教学实效性的提升。

[1]习近平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强调把思想政治工作贯穿教育教学全过程开创我国高等教育事业发展新局面[N].人民日报，2016-12-09.

[2]习近平主持召开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座谈会强调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铸魂育人  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N].人民日报，2019-03-19.

[3]夏明亮.陈垣的“上课须知”[J].教师博览，2000（10）.

[4]爱因斯坦.物理学的进化[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62.

[5]徐静：教育部党组与清华大学党委理论学习中心组开展联合学习[EB/OL].http://news.tsinghua.edu.cn/publish/thunews/10303/2017/20170421162217771798987/20170421162217771798987_.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