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历史虚无主义经过精心伪装,形成了学术化历史虚无主义、故事化历史虚无主义和情怀化历史虚无主义三种新的形态,成为了思想政治教育教学需要重点揭露和批判的社会思潮。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必须通过坚持学术性与政治性、故事性与价值性、建设性与批判性等相互统一的内在逻辑,通过晓之以理、晓之以实、晓之以情等实践路径,遏制历史虚无主义新的形态的蔓延之势,筑牢青年学生的理想信念之基。
【关键词】思想政治理论课;历史虚无主义;内在逻辑;实践路径
【作者简介】王雄,博士,广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广东广州510006)。
【原文出处】《广东技术师范大学学报》(广州),2023.2.9~16,37
【基金项目】广东省哲学社科规划一般项目“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发展机制研究”(项目编号:GD20CDS01);广东省教育厅创新强校特色创新项目“十八大以来中国新自由主义思潮消极影响传控机制研究”(项目编号:2017WTSCX098)。
近年来,历史虚无主义通过学术化、故事化和情怀化的包装,歪曲党史国史,否定主流价值,颠覆党的领导,已然成为青年学生思想政治教育需要重点应对的社会思潮[1]。思想政治理论课作为学校弘扬社会主义理想信念的主渠道,其工作重点之一是通过批判历史虚无主义来筑牢青年学生的理想信念之基。因此,我们要在思想政治理论课建设中,牢固树立立德树人的根本目标,紧紧抓住铸魂育人的基本导向,坚持学术性与政治性、故事性与价值性、建设性与批判性等相统一的内在逻辑,通过“晓之以理”“晓之以实”“晓之以情”等实践路径,提升应对历史虚无主义的工作效能。
一、历史虚无主义变异的三种形态及其特征
为了扰乱青年学生对党史国史的正确认知,达到“西化中国”的政治目的,历史虚无主义通过学术研究、奇闻轶事和理想情怀等载体分别进行理论包装、故事渲染与价值宣扬,形成了学术化历史虚无主义、故事化历史虚无主义、情怀化历史虚无主义等新的形态。
(一)学术化历史虚无主义
学术研究是人们对专门知识进行系统化、科学化、规范化的论证和建构。学术化的知识体系具有权威性、客观性等特点。由于学术研究的这些特点,历史虚无主义借助“学术研究”的伪装,打着“学术自由”“价值中立”的旗号,以“学术新观点”“学术新视角”为口号,利用“历史研究新成果”歪曲、颠覆和解构历史,形成了学术化历史虚无主义形态[2]。
一是解构的历史事实。历史事实是客观存在的真实历史,是民众形成正确的历史观、民族观、国家观和价值观的文化根基,而不是“任人涂抹的小姑娘”或“随意捏弄的小橡皮”。学术化历史虚无主义一方面利用普通民众对于某些历史事件的不熟悉心理状态,专门研究和传播一些公众尚未知晓、社会存在争议的历史,得出与正统党史、国史所不相符的观点;另一方面蓄意抓住历史事件的某些片段和部分细节,通过放大这些历史细节,歪曲整个历史实践,进而挑战传统历史叙事的正确性,如通过断章取义地裁剪档案史料,将抗美援朝战争诋毁为“造成了自身在国际政治中的孤立地位”[3]。
二是消解的历史价值。历史事实既是历史本身的原初状态,也是思想批判和价值塑造的结果,它必然与特定立场、观点和价值相关联。在历史问题上,采取何种立场、持有何种观点、秉持何种价值,是区分历史虚无与否的重要准则。在这方面,学术化历史虚无主义一方面极力主张“去意识形态化”,以所谓的科学研究、价值中立的面目来阐释党史国史,进而得出列强侵略有功论、中国革命有罪论、社会主义歧途论等谬论;另一方面它也不顾及党史国史中重大事件发生的特殊背景、复杂过程和内在本质,将“西方”理论套用于党史国史的资料考证、逻辑叙事、观点建构和价值认知,从而得出有悖常理的结论。
三是虚无的历史规律。历史发展有其自身规律。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认为,物质资料生产发展决定历史发展的基本进程。恩格斯对此作了明确阐述:“正像达尔文发现有机界的发展规律一样,马克思发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4]这种唯物史观是正确认识历史规律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然而,历史虚无主义极力否定中国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将历史中出现的偶然因素,如重大人物的出现、偶然事件的发生等,而非国家的经济基础,视为影响其发展的决定性因素,进而呈现出历史规律中本体与客体相互倒置的问题。
(二)故事化历史虚无主义
故事是人类文明的重要传承方式。动人的故事能够将枯燥、理性的客观事实进行生动、感性的呈现,从而增强教育的亲切感、认同感和获得感。由于故事的这些特性,历史虚无主义抓住普通大众的猎奇心理,以捕风捉影、道听途说的野史、秘闻为内容,以漫谈、解密等形式对历史人物和事件进行歪曲解构,形成了故事化历史虚无主义形态。
一是荒诞的故事内容。荒诞与虚无是有着密切关联的概念。西方荒诞主义以荒诞的手法叙述生活意义虚无、和谐关系丧失以及人的异化。故事越荒诞,越背离常识,越能让人们逃离日常生活束缚,找到其自我存在的价值归属。故事化历史虚无主义通常选取正史较少言及的史料,基于个人偏见设计成荒诞的故事内容,以此吸引人们的关注和阅读。如《晚年周恩来》记叙了毛泽东除夕放鞭炮的普通小“故事”。这原本是普通中国人的习俗,并无牵强附会的政治隐喻,但却被作者附会为毛主席对刚去世的周恩来的“大不敬”[5]。正是以这种荒诞的历史故事内容,历史虚无主义迎合了部分人反常理的社会心理。
二是夸张的故事情节。历史故事内容的荒诞往往与其故事情节的文学化夸张相互勾连。对历史人物或事件的夸张渲染,易激起人们对于故事主人公和事件的丰富想象,从而激发其了解历史故事的好奇心。故事化历史虚无主义以党史国史上的典型人物或事件为切入点,以戏说的方式讲述其秘闻,叙述其野史。例如,它们将狼牙山五壮士为了牵制日寇跳下悬崖的英雄故事,虚构为狼牙山五壮士“用手中的枪欺压当地村民,致当地村民不满。后来村民将这5个人的行踪告诉日军,又引导这5个人向绝路方向逃跑”,并把跳崖说成是怕死保命的“溜崖”[6]。这种从英雄到恶霸的夸张情节及形象反差,不仅污蔑了英雄人物,而且企图用故事低俗化、恶俗化来引发人们对这个故事的探究兴趣。
三是娱乐化故事叙事。娱乐原本是人们缓解紧张、调节情绪和舒缓心情的方式。然而,在泛娱乐化过程中,娱乐走出其固有“场域”,渗透到历史故事的方方面面,并被创造出新的话语表达。继而,历史人物被制成“表情包”,历史事件被“戏说”,厚重的历史文化被浅薄化,崇高的历史价值被矮化,讽刺经典、调侃政治、戏说英雄成为历史虚无主义娱乐化叙事的基本形态。并且,在互联网推波助澜下,这种历史领域的“泛娱乐化”现象更加严重。例如,网络游戏《江南百景图》将岳飞设置为“肉袒牵羊”的投降者角色,秦桧等奸臣则被设定为能力较强的“天”字角色。它试图通过这种丑化民族英雄、为历史奸佞“翻案”的娱乐化方式,达到博取青年学生关注的目的。
(三)情怀化历史虚无主义
情怀是一种以人的情感为基础,与人的情绪相对应的心境[7]。它一般与人们的理想价值、抱负等精神属性联系起来,成为开化、感化、教化的重要教育手段。由于情怀的这些特征,历史虚无主义经常通过兜售错乱的“理想”“价值”和“抱负”等情怀来吸引公众的注意,迎合某些公众的特定社会心理,形成了情怀化历史虚无主义形态。
一是拔高的西方情怀。情怀化历史虚无主义的核心是“西方文明”优越论。它一方面大肆宣扬西方文明是先进的“海洋文明”,西方的自由、民主、人权等价值观是“普世价值”,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模板和坐标;另一方面刻意贬低中国文明是落后的“黄色文明”,宣称只有向西方学习,引进西方制度、科技和思想等,才能推动中国的现代化。譬如,近年来宣扬西方价值观的“毒教材”,即是其典型表现。在这类“毒教材”中,人物画风审美明显西化、教材插图充斥日本富士山、美国星条旗等元素,教材内容则用《爱迪生救妈妈》等国外虚构题材取代《刘胡兰》等红色经典。这种体现“西方情怀”的历史虚无主义本质上是“西方中心论”的翻版,是建立在错误价值坐标上的“伪情怀”。
二是滥觞的文艺情怀。情怀化历史虚无主义以歪曲的红色经典文艺为载体,以庸俗低劣的文艺情怀为内容,以娱乐化、生活化、庸俗化为传播形式,使文学领域的历史虚无主义广为传播。正如论者所言,“文艺领域一旦出现历史虚无主义,就很容易因其面向大众的亲近影响力与正反馈机制,产生错误思潮的全面泛滥。”[8]例如,新编小说《沙家浜》将爱国志士郭建光塑造成一个猥琐之徒,将阿庆嫂变成一个卖弄风情的荡妇,其智斗卖国汉奸胡传魁的故事,被改编成争风吃醋的“三角”戏[9]。《半夜鸡不叫》则将周扒皮、黄世仁、刘文彩等地主恶霸塑造成“勤俭持家”“乐善好施”的好人形象。这种标榜“艺术再创作”的文艺情怀,本质上是一种阴暗、扭曲的“伪文艺”“伪情怀”,其目的在于解构红色文化、诋毁革命文化以及否定革命精神。
三是自卑的民族情怀。情怀化历史虚无主义还通过渲染“传统文化无用论”“中国人素质低下论”来迎合某些民众的民族自卑心理,藉此获得其意识形态认同。例如,有学术大咖公然宣称,“500多年来中国对人类的科技贡献几乎是零”,并通过所谓的科学数据来佐证其观点。还有人无视中国科技发展史,企图用“技术”手段“佐证”中国科技发展成就源于抄袭。例如,他们将2021年天问一号成功登陆火星归结于“偷师美国”。这些观点不以民族悠久的文化传承为荣耀,反而视其为“沉重的历史包袱”;不以民族百年屈辱史为耻辱,反而认为“侵略有功”“革命有罪”;不以民族百年振兴为自豪,反而以莫须有的“偷师论”否定其成就,体现历史虚无主义自甘堕落的民族自卑感和扭曲的国民心态。
二、应对历史虚无主义变异的内在逻辑
历史虚无主义的形态变异对思想政治理论课的深入开展提出了新的挑战。针对历史虚无主义的这些新的形态特征,思想政治理论课建设需要深入领会习近平总书记在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座谈会上提出的指导原则,通过重点把握以下三对关系,理顺应对历史虚无主义的内在逻辑。
(一)坚持政治性与学理性相统一,将理论宣传与思想教育的两种话语融为一体
“坚持政治性与学理性相统一”的逻辑为思想政治理论课如何应对学术化历史虚无主义提供了方法论。学理性是阐释思想政治理论、应对学术化历史虚无主义的理论范式。思想政治理论课只有扎根于深厚的学理逻辑,才能让学生辨识学术化历史虚无主义的本质及其谬误。
一是用马克思主义学术话语建构思想政治理论课的学理逻辑。学术化历史虚无主义以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的概念、命题和假设等来论证其观点的正确性。由于其背后有着西方话语体系的理论支撑,青年学生通常难以究其本质和辨其真伪。因此,思想政治理论课要以学理化的方式,提高其应对历史虚无主义的理论段位。首先,要以马克思主义的学术思想来对学术化历史虚无主义的本质面貌进行勾画,以了解该思潮的主要构成、基本形态和本质危害;其次,要以马克思主义的学术观点来对学术化历史虚无主义的各种观点加以辨析,以达到去伪存真的批判效应;最后,要以马克思主义的学术视角来叙述党史国史的真实状况,以实现由表及里的认知效果。
二是用马克思主义学术话语捍卫思想政治理论课的政治逻辑。“讲政治”是思想政治理论课立德树人的根本要求与实践导向。学术化历史虚无主义打着“价值中立”的旗帜,要求“客观”研究历史,其本质与思想政治理论课立德树人的根本要求格格不入。因此,思想政治理论课要始终把“讲政治”原则放在教学原则的首位。在此基础上,也要充分认识到,贯彻“讲政治”的根本原则不是要枯燥地进行理论说教,脱离实际地提出反对历史虚无主义的观点,而是要善于用马克思主义的学术话语“讲政治”。具体而言,就是要讲清楚反对历史虚无主义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学理,通过突出问题导向,建构学理框架,准确阐述学术化历史虚无主义的理论、观点和逻辑谬误。
(二)坚持价值性与知识性相统一,将知识传授与价值引领的双重导向有机结合
“坚持价值性与知识性相统一”的逻辑为思想政治理论课应对故事化历史虚无主义提供了方法论。思想政治理论课的目的不仅在于传授知识,更在于使学生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只有实现知识传授与价值引领之间的有机结合,才能够从价值判断上辨别故事化历史虚无主义的谬误。
一是坚持知识传授在思想政治理论课中的基础性作用。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是思想政治理论课的知识传授的核心。在学科体系上,它由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和科学社会主义三大体系构成;在教学体系上,它由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中国近代史以及思想道德修养构成。坚持思想政治理论课的知识性,就是要向学生系统传授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科学知识,使其掌握马克思主义的知识体系,熟练运用其观点分析问题。历史虚无主义善于运用鲜为人知的秘闻野史来虚构历史故事,引导人们形成错误的历史认知。坚持知识传授在思想政治理论课中的基础性作用,目的在于以马克思主义厚重的知识体系去抵制故事化历史虚无主义浅薄的秘闻野史。故此,思想政治理论课要充分运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等马克思主义最新成果来提升其知识性,完善反对历史虚无主义的知识储备。
二是强化价值引领在思想政治理论课中的根本性地位。价值引领是实现思想政治理论课“立德树人”目标的关键环节。思想政治理论课的内容应当立足知识传授,强化价值引领的根本地位,以马克思主义理论铸魂育人,引导青年学生增强“四个自信”,形成正确的“三观”。历史虚无主义擅长将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的、反马克思主义的观点经过故事化包装,以谣言、段子、秘闻等形式加以传播,从而将人们引入错误价值观的歧途。强化思想政治理论课的价值引领的根本性地位,就是要以严肃的马克思主义价值观,去消弭庸俗的历史虚无主义价值观。因此,思想政治理论课不仅要遵循大学教育的普遍规律、思想政治教育的特殊规律以及青年学生的认知规律,帮助学生掌握马克思主义知识体系,而且要用所学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滋养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使青年学生形成“知行合一”的马克思主义价值观。
(三)坚持建设性与批判性相统一,让思想祛魅与观念灌输的双轨机制彼此呼应
“坚持建设性与批判性相统一”的逻辑为思想政治理论课应对情怀化历史性虚无主义提供了方法论。“破”是“立”的基础,“立”是“破”的归宿。思想政治理论课的“建设性”与“批判性”之间的逻辑关系,体现的正是这种“破”与“立”的辩证唯物主义的逻辑关系。
一是深刻揭露和批判情怀化历史虚无主义的“伪情怀”。历史虚无主义的“情怀”表面上看是青年学生的历史观念偏差与错谬问题,其背后折射的则是该群体消极的社会心态。近年来,“丧文化”“佛系”等社会亚文化在青年群体中迅速蔓延。“丧文化”建构了消极、颓废、不思进取的精神形象,“佛系”勾画了无欲无求、看淡一切,只关心自己本体,对外界漠不关心的人生图景。对此,有论者认为,青年群体“内卷化”导致的社会压力和焦虑、“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巨大落差引发的相对剥夺感、新媒体时代的网络营销与消极引导等因素,是导致这类社会心理产生的成因机制[10]。情怀化历史虚无主义之所以能够吸引某些青年群体趋之若鹜,并非其所鼓吹的“伪西方情怀”“伪文艺情怀”等本身具有吸引力,而是其观点迎合了部分青年学生获得感不强、幸福感不高、安全感缺失的社会心态。在无法在现实生活中兑现个人理想后,这些人就打着虚拟“情怀”的旗号,将历史虚无主义变成“借物喻人”“借古讽今”及“扬西贬中”的手段。故此,思想政治理论课要从“破”的角度对这种历史虚无主义的“伪情怀”产生机制及社会危害进行全面揭露和深刻批判。
二是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涵养爱党爱国的“真情怀”。揭露和批判情怀化历史虚无主义“伪情怀”是从“破”的方面为建构爱党爱国的“真情怀”提供基础,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先进思想涵养爱党爱国的“真情怀”则是从“立”的方面占领意识形态高地,为自觉抵制情怀化历史虚无主义营造良好的思想环境。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基于我国国情发展出来的稳定的价值理念。它立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根基,继承了中国共产党红色革命文化,反映了当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价值观念,是马克思主义价值观在当代中国的具体表现,也是我们抵御各种不良社会思潮、批判各类非马克思主义观念、占领意识形态舆论阵地的强大理论武器。面对历史虚无主义“伪情怀”的意识形态冲击,思想政治理论课要始终坚守好传播正能量价值观角色,承担起涵养爱党爱国的“真情怀”的政治使命,不断通过凝练教材内容、完善话语体系、优化教学模式、提升教学效果等途径,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与思想政治理论课程体系之间的有机融合。
三、应对历史虚无主义变异的实践路径
如果说“三个统一”的内在逻辑为思想政治理论课应对历史虚无主义的形态变异提供了方法论的指导,那么针对历史虚无主义的错误观点和理论谬误,针锋相对地提出应对方案和构建教学内容,则为应对历史虚无主义提供了具体可行的实践路径。
(一)思想政治理论课要“晓之以理”,构建反对历史虚无主义的逻辑体系
“晓之以理”是思想政治理论课的实践要求。“理”即理论,它既是对事物发展规律的抽象总结,也是深刻认识事物发展规律、批判认知错谬的思想武器。思想政治理论课要“晓之以理”,构建反对历史虚无主义的逻辑体系,本质上是要针对历史虚无主义的理论谬误、历史谬误和实践谬误,把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理论逻辑、科学社会主义的历史逻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逻辑讲清楚。
一是以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逻辑剖析历史虚无主义唯心史观谬误。在唯物史观看来,历史不以人的个人意志为转移,是人类集体实践创造的客观存在,是已然形成的客观事实。然而,历史虚无主义完全否认历史的客观本质、忽视历史的客观规律、质疑历史的客观事实。它以唯心史观来审视分析历史主流与支流、细节与整体、片段与系统等问题,从而犯下以历史支流否定历史主流、以历史细节否定历史整体、以历史片段否定历史体系等理论谬误。这种认知完全地颠倒了历史的主客体,把人民创造的历史当作历史的主体,把创造历史的人抽象为历史的客体[11]。针对历史虚无主义的唯心史观谬误,思想政治理论课既要通过理论知识的传授,让青年学生系统、全面、深刻地掌握唯物史观的基本理论、主要观点、逻辑体系和分析方法,又要通过具体案例的深度剖析、典型故事的生动叙事,以唯物史观为理论视角,以课堂讨论、情景设置、角色扮演等方式,引导其深刻认识历史虚无主义的理论谬误,建构认知历史人物与事件的正确理论视角。
二是以科学社会主义的历史逻辑揭露历史虚无主义的历史谬误。科学社会主义是关于人类社会从低级到高级的发展规律的理论。它认为,虽然资产阶级在历史上起到过革命作用,但资本主义并不是人类的未来。由此,它预言“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12]。这个预言深刻洞察了历史发展的大势,是青年学生认知人类发展规律、形成正确史观的理论准绳。然而,历史虚无主义却认为,人类历史发展毫无规律可言;不仅历史发展并不必然朝着进化方向发展,社会主义也不必然取代资本主义。基于这种错误的历史逻辑,它们不仅反对社会革命,宣扬“告别革命”,断言“社会革命无用论”,也对“历史终结论”等西方理论顶礼膜拜、赞誉有加。对此,思想政治理论课应以透彻的科学社会主义的历史逻辑,阐明历史虚无主义的历史谬误;不仅要讲清楚科学社会主义关于人类发展客观规律及其必然性,使学生认识到“两个必然”的真理性,主动抵制“历史终结论”等有害观点,也要讲明白科学社会主义关于社会革命在人类史上的重大意义,使学生深切体会到中国革命的艰辛和伟大,自觉与“革命无用论”等观点割席。
三是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逻辑阐明历史虚无主义的实践谬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具有鲜明时代特征、彰显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道路。它虽然形成于改革开放,但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等人对社会主义的初步探索,为其奠定了重要的物质基础、实践条件和理论准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本质上也仍属于科学社会主义范畴,是对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的坚持和发展。然而,历史虚无主义无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史,人为地撕裂不同时期中国社会主义发展之间的联系,将中国社会主义建设割裂为改革开放前和改革开放后两个阶段,并用改革开放后的历史去否定改革开放前的历史。更有甚者,它不仅对改革开放前的历史成就大肆否定,提出社会主义改造“过早论”、社会主义发展“早产论”,而且将改革开放后取得的历史成就歪曲为走资本主义道路的结果,将改革开放后出现的问题归因于背离社会主义方向[13]。科学认识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社会主义发展道路,是应对历史虚无主义的谬论的实践要求。对此,思想政治理论课要自觉运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将改革开放前后的历史关系讲清楚、讲明白;既要阐明改革开放前的历史如何为改革开放后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积累,而不是什么“社会主义探索失败论”,也要指出改革开放后的发展,是如何对改革开放前的成果进行继承和发展的,而不是什么“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趋同论”,从而让学生深刻理解二者都是党领导下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
(二)思想政治理论课要“晓之以实”,铸就反对历史虚无主义的认知体系
“晓之以实”是思想政治理论课的实践准则。“实”指的是“实事求是”。“实事求是”既是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精髓,也是思想政治理论课必须坚持的基本原则。在反对历史虚无主义的教学活动中,思想政治理论课必须将“实事求是”这一理论精髓和活的灵魂贯穿其中,通过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把握历史人物、事件及其发展的本来面貌,通过坚持理论联系实际、理论解释实际,把实事求是的理论精髓同党史国史教育有机结合起来。
一是以真实的党史国史驳斥历史虚无主义的虚假谣言。获取权威的党史国史知识是树立正确历史观的前提条件。然而,新媒体的使用一方面带来了鱼龙混杂的各种资讯,另一方面也导致了以“重新发现历史”为名的“历史虚无主义”的传播。它们以“谣言”代替“事实”,以“秘闻”代替“正史”,以“道听途说”代替“逻辑考证”。以抗战史为例,历史虚无主义就虚构出“日军从未轰炸过延安”“中共抗战只击毙日军851人”“中共勾结关东军发动‘九一八’事变”等谣言[14]。如果任由这些谣言肆虐,将对青年学生获取真实的历史知识构成严重干扰。对此,思想政治理论课首先要利用好档案文献、文物古迹和红色文化等历史资源来讲述党史国史,让学生增强历史知识获取的现场感、真实感和可靠感。其次要对历史谣言展开针对性批判。譬如,针对它们对革命先烈的抹黑,教学中要讲清楚革命英雄事迹的来龙去脉,防止历史虚无主义断章取义。最后要建立“后真相”时代的辟谣机制。谣言并不会止于智者,只会止于知情者。在“后真相”时代,不仅事实遮蔽于各类观点之中,而且真相也逐渐让位于情感[15]。故此,思想政治理论课要及时跟踪历史谣言的发展变化,发动学生对其搜集、展示、揭露和批判,使历史虚无主义杜撰的谣言无处藏身。
二是以鲜活的中国故事拒斥历史虚无主义的虚无假设。历史虚无主义经常以各种虚无假设来篡改历史前提,如“假如没有五四运动”“假如没有共产党执政”“假如不搞社会主义改造”等等。这些论调共同指向所谓的“社会主义歧途论”。对此,思想政治理论课要通过鲜活的中国故事,阐明中国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比较优势。首先要讲好民族复兴的故事。实现民族复兴是中国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梦想。思想政治理论课要将中国近代以来中华民族如何衰弱、如何救亡图存、历史如何选择了中国共产党、党又如何带领中华民族实现民族复兴的发展历程讲清楚。其次要讲好中国道路的故事。中国道路是人民的选择、历史的选择,也是现实的选择,其成就有力回击了“历史终结论”。思想政治理论课既要把中国道路形成的历史脉络讲清楚,指出坚持中国道路、发展中国模式的必然性,也要把中国道路的现实成就讲清楚,充分展现70年以来它所取得的巨大成就。最后要创新中国故事的表达方式。一方面紧紧抓住学生的好奇心理,突出中国故事的中国特色,另一方面牢牢把握学生的比较思维,站在全球治理高度诠释中国道路的世界意义,即它如何“为解决人类问题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三是以文化自信消弭历史虚无主义的文化自卑。从心理学的角度看,历史虚无主义根源于对中国文化的自卑。文化自卑是一种对自身文化内容、形式与价值的怀疑、轻视、贬低和否定的社会心理。文化自卑到一定程度,就会走向否定传统文化,导致历史虚无主义。从新文化运动否定中国文化,到当代中国的“以洋为尊”“以洋为美”“唯洋是从”等社会现象,无不体现国民的文化自卑心理。对此,思想政治理论课要担负起消弭历史虚无主义的文化自卑的使命,着力宣扬自尊、自信的中国文化。首先要引导学生坚定对传统文化的自信。传统文化是中国文化自信的最深厚的理论根基。思想政治理论课既要将优秀传统文化引入课程教学体系中,运用信息化、数字化、智能化等多元传播方式,增强学生对传统文化的认知,也要对其精华与糟粕进行合理区分,形成“自信不自负、自豪不自满、自尊不自傲”的传统文化观,以此消弭“传统文化无用论”的观点。其次要引导学生坚定对革命文化的自信。革命文化是党在长期革命的实践中建构的文化。在党史国史中,我们形成了“艰苦朴素、实事求是、团结统一、勤劳勇敢、自强不息、不怕牺牲”等革命精神。这些精神气质不仅是革命先辈舍生取义的强大动力,也是当代抵御文化自卑有力的思想武器。思想政治理论课要通过理顺革命文化中的个体与集体、物质与精神、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之间等关系,赋予革命文化以现代意义[16],从而以文化自信消弭文化自卑。
(三)思想政治理论课要“晓之以情”,营造反对历史虚无主义的情怀体系
“晓之以情”是思想政治理论课的实践规范。“情”指的是“情怀”“情感”和“情愫”。历史不只是冰冷的文字叙事,其背后可能蕴含着有温度、有深度、有情怀、有力量的故事。因此,思想政治理论课要站在情怀育人的高度,从感性层面澄清“真历史”与“假历史”之间的区别,以深沉的民族认同、真诚的爱国主义和朴素的人民情怀,应对历史虚无主义的扭曲的民族观、国家观和人民观等虚假情怀。
一是以深沉的民族认同应对历史虚无主义扭曲的民族观。民族认同对社会稳定起着预警、整合、调控、保障等作用。历史虚无主义通过遮蔽中华民族的奋斗历程、混淆中华民族的价值认同、动摇对于中华民族前途命运的信心[17],扭曲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民族观。对此,思想政治理论课要自觉担负起树立学生正确的民族认同的任务,引导其形成真挚的民族情怀。首先要把中华民族的奋斗历程讲清楚。如通过对中国五千年悠久历史的知识讲述,引导其深入了解中华民族历史文化传承,增强对中华民族悠久历史的自豪感和认同感。其次要揭批消解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的现象。如对李鸿章对外妥协投降是明智的,林则徐抵抗外来侵略是蛮干,蒋介石“不抵抗政策”是理智的,张学良发动西安事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等错误观点进行剖析,揭示其丑化民族英雄、美化民族败类的扭曲型民族观。再次要防止极端民族主义的思想侵扰,既要杜绝“大汉族主义”思想倾向,也要防止打着“宗教至上”旗号的极端民族主义的抬头和蔓延。最后要以中国梦的理想信念强化学生对民族前途命运的坚定信心,纠正其重视个人短期功利,轻视民族长远利益的错误倾向。
二是以真诚的爱国主义应对历史虚无主义扭曲的国家观。爱国主义是公民个体心理上对国家的态度、情感及信念等方面积极的主观感受。本质上,历史虚无主义国家观是一种高度扭曲的国家观。它不仅声称国家应该剥离其阶级属性,成为超阶级的、超历史的、代表全民利益的“一定范围内的人群所形成的共同体”,而且试图切割“国家”与“政府”两个不可分割的概念,强调“爱国”不等于“爱党”,认为爱国就是“努力批评政府的一切错误”,“批评得越重,爱得越深”。对此,思想政治理论课要以真诚的爱国主义教育回应上述谬论,一方面要让学生充分认识到国家的历史起源和阶级属性,通过回顾马克思主义关于国家起源和属性的经典论述,阐明国家是经济发展的必然产物和阶级统治的工具;另一方面要让学生充分认识到爱国与爱党、爱社会主义以及拥护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之间是高度统一、有机融合和不可分割的逻辑关系,从而防止以割裂的、残缺的、片面的历史虚无主义国家观影响其健全的国家观的形成。
三是以朴素的人民情怀应对历史虚无主义扭曲的人民观。人民情怀是马克思主义最鲜明的理论品格,是党的事业取得进步的根本保障。历史虚无主义虽然也将人民放在其历史叙事中,但其关注的“人民”与马克思主义人民观中的“人民”有着根本区别。一方面它通过概念置换,以“个体之人”消解“整体之人”,以私人历史遮蔽人民历史,以局部历史代替整体历史;另一方面它通过话语移植,以西式民主观来贬低中国民主观。对此,思想政治理论课要以人民情怀为中心构建正确的人民观。首先通过党史国史的唯物史观教育,让青年学生充分认识到,只有作为整体的人民群众才是历史发展的推动力量,而不是什么重要的历史人物或关键事件,从而抵制“帝王将相是社会发展动力”“帝国主义发动鸦片战争有功”等错误观点。其次通过比较研究,让青年学生充分体认到中国民主观的理论根基、实践特征和比较优势。一方面通过梳理当代中国人民观与传统中国民本观的逻辑关系,深度阐释当代中国的人民观的历史渊源、生长土壤和时代创新,另一方面通过对比中西民主观,揭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基本特征、实现机制、制度优势及世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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