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国法治故事是对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法治文化和法治建设宝贵经验的生动凝练，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与时代精神。讲好中国法治故事有助于坚定大学生法治自信、提升大学生法治素养、推进思政课程内涵式发展。讲好中国法治故事，需对丰富的感性化素材进行深度挖掘和精心重构，建构起以经典法治故事、时代法治故事、热点法治故事和生活法治故事为核心的内容体系；还需遵循法治发展的内在逻辑和思政课教学的基本规律，从价值引领、主体协同、话语转向等方面共同着力，探索切实有效的实践理路。

【关键词】高校思政课；中国法治故事；内容建构；实践理路

【作者简介】鲁春霞，北京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83)。

【原文出处】《北京教育》：德育，2025.9.50～55

【基金项目】本文系2022年度教育部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研究专项一般项目“‘思想道德与法治’课讲好中国法治故事的叙事建构研究”(22JDSZK003)的阶段性成果。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建设迈入全新发展阶段，全面依法治国总体格局基本形成，社会公平正义的法治保障更为坚实，这一进程也是不断产生中国法治故事的过程。习近平总书记在2021年12月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五次集体学习时强调：“要总结我国法治体系建设和法治实践的经验，阐发我国优秀传统法治文化，讲好中国法治故事。”[1]为深入贯彻落实这一重要指示精神，高校思政课作为大学生法治教育的主渠道和主阵地，应自觉肩负起时代重任，深刻领会讲好中国法治故事的重大价值，围绕法治故事的内容建构和实践理路展开系统性探索，使法治故事的讲述与课程有机融合。

一、高校思政课讲好中国法治故事的价值意蕴

中国法治故事是对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法治文化和法治建设宝贵经验的生动凝练，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与时代精神，相较于法治理论，它更加通俗、生动，更能有效吸引学生注意力，对于坚定大学生法治自信、培养大学生法治素养和推进思政课内涵式发展都具有重要意义。

(一)有助于坚定大学生的法治自信

法治自信是指社会成员对本国法治体系、法治实践及法治文化的理性认同与坚定信念，是对法治道路、理论、制度、文化的综合性自信。这种认同与信念不会凭空产生，而是深深植根于人们对法治的现实感受与体验，大学生正处于价值观形成的关键期，由于阅历不足，往往难以对法治形成全面深入的了解，因此，精准且生动的宣传教育对他们法治价值观的塑造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思政课讲好中国法治故事，作为法治宣传教育的有效形式，不仅能够以鲜活而真实的案例直观展现中国法治建设的成就，消除大学生对法治的认知疏离；还能通过法治故事中蕴含的文化基因激发大学生的情感共鸣，在他们心中厚植法治认同的根基；更能在客观的国际比较中展现中国法治的制度优势，引导学生深入理解中国法治模式对全球治理的独特贡献，坚定他们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道路的信心。此外，大学生不仅是法治故事的受众，也是讲好中国法治故事不可或缺的“生力军”。他们通过参与叙事过程，构建关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道路的认知、理解和认同，将自我融入社会和集体记忆之中，从而找到自己在法治生活中的角色，持续将内心确信转化为对法治的主动践行，夯实法治自信的实践基础。

(二)有助于提升大学生的法治素养

大学生的法治素养是尊法、学法、守法、用法的有机统一。提高法治素养不仅是大学生自身成长成才的需要，更关乎全面依法治国战略的推进和社会文明程度的提升。首先，法治素养的提升以尊法意识为前提。尊崇法治、敬畏法律，并不是害怕和回避法律，而是在了解基础上发自内心的尊重。对于学生而言，法治具有一定的抽象性，只有通过法治故事的讲述，生动展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的价值追求以及在国家和社会生活中的崇高地位，才能使学生全面理解法治的权威性，形成法律至上的观念。其次，法治素养的提升离不开法律知识的学习。对于绝大多数非法学专业的学生而言，虽然无须系统深入地学习法律知识，但仍需要对法治的基本理念、根本制度及运行机制等形成相应认知。法治故事正是通过对深刻法理的通俗阐述、对抽象规范的案例诠释、对生活中法律问题的精准回应，充分激发他们的学习兴趣，满足他们对法律知识的实际需求。最后，法治素养的提升需要在实践中得以落地和检验。法治故事本就来源于实践，具有明确的行为引导性，能够为大学生参与法治实践提供必要的参考和借鉴。思政课对法治故事的讲述也与实践紧密相连，无论是依托新媒体技术的虚拟仿真叙事，还是情境化的现场叙事，都为大学生提供了身临其境的体验及多渠道参与法治实践的机会，不但能增强他们的社会责任感和守法用法意识，也充分锻炼了他们运用法律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三)有助于推进思政课程的内涵式发展

内涵式发展是在思政课建设的数量、规模等外部指标获得显著提升后提出的新发展理念，更强调思政课建设的质量和效益。要想实现内涵式发展，就需立足思政课的课程属性和教育教学规律，在守正的基础上进行教学内容和方法的创新。[2]讲好中国法治故事，一方面，将优秀法治文化和全面依法治国进程中的事件、案例以故事的形式有机融入课程，以社会化、时代化、生活化的叙事资源提升思政课法治教育的内容，并以此带动思政课整体教学内容的提质升级。另一方面，叙事本就需要综合运用多元方法，在思政课上讲好中国法治故事，不仅要进一步打磨那些已被实践证明有效的传统方法，如讲授法、案例法等，更要借助虚拟现实、增强现实等技术手段，积极推动各种注重体验与互动的新型叙事方法的运用，以打破叙事的时空局限，构建沉浸式、共创性的叙事体验。这些围绕叙事展开的探索为思政课的改革创新提供了动力，助力思政课迈向内涵式高质量发展，课程建设呈现出新气象。

二、高校思政课讲好中国法治故事的内容建构

高校思政课若要讲好中国法治故事，需对丰富的感性化素材进行深度挖掘和精心重构，构建起事实确凿、立意深远、鲜活生动的法治故事内容体系，帮助大学生准确理解我国社会主义法治的本质特征和运行过程，提升法治素养，并引导他们深刻把握全面依法治国的根本遵循，坚定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道路的信心和决心。

(一)关注创新转化，讲好经典法治故事

中华优秀传统法律文化历史悠久、特色鲜明，既孕育了“皋陶作刑”“子产铸刑鼎”“廷尉罚金”“约法三章”“徙木立信”等广为流传的经典案例，也积淀了“礼法合治”“德主刑辅”“息讼止争”等底蕴深厚的价值理念，这些都为中国经典法治故事的讲述提供了丰富的资源。要想在思政课上运用这些资源讲好经典法治故事，不仅要全面了解它们在历史长河中的本来面貌，还应密切关注它们在时代背景下的演变与发展，精准把握其与现代法治理念及实践之间的契合点。

习近平总书记在2023年11月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次集体学习时强调：“要积极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法律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赋予中华法治文明新的时代内涵，激发起蓬勃生机”。[3]只有发掘传统法治理念和案例的内在精髓，聚焦其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才能使经典法治故事焕发时代价值，引导学生全面、辩证理解优秀传统法律文化的历史意蕴与当代意义。例如，为了讲好“息讼止争”的传统法治理念，既需生动讲述体现该理念的“孔子息父子讼”“蓝鼎元调解兄弟争产”等古代案例，以及由该理念衍生的“厌讼”“抑讼”等传统诉讼文化；更需展开去粗取精的分析，引导学生摒弃其中的落后观念，重点关注其有益成分如何在现代法治框架下实现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凸显它们对现代调解制度及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的重要价值。只有遵循历史底蕴与当代价值相统一的原则来建构经典法治故事，才能使学生充分感受到传统法律文化的独特智慧和持久生命力，深刻理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模式并非凭空产生，而是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根基，进一步增强法治自信。

(二)拓展国际视野，讲好时代法治故事

由于西方国家在法治领域拥有先发优势，部分西方势力一直试图将他们的法治模式包装为法治文明的唯一坐标，导致世界上不少国家以西方的理论和实践为标准，陷入对西方法治模式的依赖之中。然而，中国的法治建设始终坚持独立自主原则，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经历百年的探索与奋斗，成功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道路。这既是一条行之有效、成就显著的发展道路，也是一条不同于西方模式的新型法治化道路，充分验证了西方资本主义法治不是人类法治发展的唯一路径。

为了彻底打破西方国家在法治模式上的垄断，还需将我国在法治领域的实践优势转化为具有国际影响力的话语优势，全方位、深层次地讲好那些生成于法治建设进程中的时代化法治故事。而且，在叙事过程中要兼顾本土实践与国际视野，主动对话国际法治的理论与实践，在多元文明的交流互鉴中引领大学生深化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的认知与认同。例如，在讲述《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以下简称《民法典》)编撰过程中的故事时，对于《民法典》秉持以人民为中心的立法理念将人格权独立成编的开创性举措，不仅要讲清楚它强化了对个人权益的法治保障，彰显了新时代中国法治的法理精义，还应强调我国《民法典》有效弥补了“重物轻人”的缺陷，是世界民事立法领域的典范之作。

(三)聚焦德法关系，讲好热点法治故事

热点法治故事是指那些能迅速引发广泛关注、激起热烈社会讨论的法治事件或法律案例。在各类热点法治故事中，最容易引起公众关注和热议的，通常是那些涉及道德与法律关系的事件。因为道德与法律虽然同为调整人们行为的社会规范，却具有相对独立的价值取向和调整方式，它们在对具体行为进行评判时，极有可能会得出不尽相同甚至截然相反的结论。这种矛盾会使有些大学生深感困惑，如果不能讲清这些现实中的热点法治故事及其背后的德法关系，不仅会阻碍学生正确理解法律至上、公平正义、程序正当等基本法治原则，还会影响他们理解法治和德治共同被纳入国家治理体系的必然性。因此，思政课在讲述法治故事时，既不回避那些蕴含德法矛盾的热点事件，如“泸州遗赠案”“彭宇案”等，引导学生透过矛盾的表象，剖析案例背后的情理博弈与德法冲突，厘清道德与法律的作用边界，警惕一方诉求过度扩张侵蚀另一方的适用空间；也要选取能直观反映德与法内在协同关系的典型案例，如“电梯劝阻吸烟案”“自甘风险案”等。通过对这些案例的讲解，让学生看到德与法在现实生活中虽然存在矛盾冲突的可能，但在更多的时候是相互配合，共同促进社会稳定高效运行，从而使他们能够以理性、客观的态度面对“道德法律化”与“法律道德化”的双向互动，深刻领悟依法治国与以德治国相结合的治理智慧。

(四)践行宏微结合，讲好生活法治故事

法治既不是遥不可及的精神理念，也不是束之高阁的规范条文，它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大量的法治故事都源自日常生活，它们构成了思政课法治教育叙事的重要内容。讲好生活中的法治故事，不仅要从微观视角切入，聚焦法治在提供行为准则、解决个体纠纷、维护公民权益等方面的实践价值，还应将故事置于宏观社会背景之下，深刻揭示法治对于保障社会秩序、推动国家发展的战略意义，避免法治故事的讲述沦为案例或事件的简单堆砌，陷入碎片化叙事的窠臼。例如，高空抛物的法律治理，不仅直接关系公民的人身财产安全，更涉及法律制度的完善与社会治理方式的创新，在讲述相关法治故事时，既要依据《民法典》讲清具体案例中高空抛物这一违法行为的构成要件及责任承担，还应置身法治进程的宏观背景中，剖析高空抛物问题曾经面临的法律困境以及《民法典》的破局之道，包括《民法典》“高空抛物”法条出台前征集的13000余条公众意见所蕴含的集体智慧，以帮助学生理解民主参与、利益平衡与技术治理相结合的立法逻辑，精准把握我国法治运行的深层价值内核。

三、高校思政课讲好中国法治故事的实践理路

高校思政课讲好中国法治故事，不但要精心构建内容体系，还需遵循法治发展的内在逻辑和教育教学的基本规律，从价值引领、主体协同、话语转向等方面共同着力，探索切实有效的实践路径。

(一)坚持价值引领，筑牢法治认同根基

思政课讲述中国法治故事，是以系统化课程为载体的法治教育叙事，与法治的社会宣传及媒体报道相比，虽然都属于社会主义法治宣传的重要形式，但也存在明显差异。法治的社会宣传及媒体报道以法治信息和事件的普及传播为直接目标，注重事实的客观描述，通常采用多元视角从不同角度呈现法治事件，对受众的影响往往是短期的、直接的；思政课则为法治故事的讲述者和听述者构建了持续对话、深度互动的平台，以知识传授与价值引领的有机统一为目标，在阐述事实的同时也注重对法治理论的生动阐释，主要从教育视角出发培养学生的法治素养，提升他们对法治的认同，对学生的影响是长期的、系统的和潜移默化的。

第一，立足课程本质需求，坚守价值引领方向。思政课的本质是讲道理，[4]讲述法治故事也是为了将道理讲深、讲透、讲活，而思政课的道理具有鲜明的思想性和政治性，“讲法治”不应脱离“讲政治”，“讲故事”更不能冲淡“讲道理”。如果只注重故事的生动性，忽略了法治故事与思政课所讲道理之间的有机融合，那么法治故事的讲述就会失去其应有的意义。因此，法治故事的讲述应紧密围绕思政课理论讲授的需求，并服务于理论讲授的全过程。首先，思政课教师必须以习近平法治思想为指导来讲述法治故事，引导学生把握全面依法治国的根本遵循；其次，必须以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为价值导向，在坚持党的领导、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理论的有机统一中讲述法治故事，帮助学生切实弄清全面依法治国由谁领导、依靠谁、走什么道路等大是大非问题；最后，必须以学理性为支撑来讲述法治故事，将其与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法治发展史、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等结合起来，引导学生运用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成果来分析法治领域的问题。

第二，遵循认同生成机理，筑牢法治认同根基。思政课是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关键课程，讲述法治故事并不只是为了活跃课堂氛围，也不仅仅为了传授法律知识，而是要以此来增强大学生的法治认同，坚定他们对法治建设的信心与决心。因此，法治故事的讲述需遵循认同的生成机理，为法治认同筑牢根基。法治认同的生成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们对法治的利益感受及情感联结，其中，利益感受是法治认同的理性支撑和生发前提，情感联结则是法治认同的精神底蕴和生发活力。[5]思政课教师在讲述法治故事时，一方面，需从学生的利益关切出发，突出法治在保障个人权益、维护社会秩序及推动国家治理现代化等方面的作用，增强学生的法治获得感。另一方面，则要努力增强学生与法治的情感联结，深度挖掘法治故事中的情感元素，如公平、正义、善良等，让学生充分感受到法治背后的人文关怀和温暖，从而充分激发他们的情感共鸣，消除因法治结构的复杂性和法治运行的专业性带来的疏离感，使他们发自内心地热爱和追求法治，认同法治的理念和实践。

(二)促进主体协同，共创共享叙事过程

好的叙事从来不是讲述者的单向信息输出，而是一个关联着讲述者与听述者双方的思考、感悟、经验与情感的综合性活动，讲述者与听述者的身份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们会在相互因应中动态变化。[6]但是，当我们对思政课讲述中国法治故事的现状进行考察时，会发现存在着叙事主体单一、叙事身份固化，以及教师单向输出、学生被动接收等问题。为了改变目前的困境，需构建多元主体协同互动的新型叙事关系，形成共创共享的叙事新格局。

第一，激活学生的主体性，以师生双主体互动推进叙事过程的动态生成。“思政课教学离不开教师的主导，同时要坚持以学生为中心，加大对学生的认知规律和接受特点的研究，发挥学生主体性作用。”[7]因此，思政课需加强叙事引导，充分激活学生的主体性，使他们能够深度参与叙事过程中，与作为主导性主体的教师有效互动。在叙事准备环节，教师应通过学情调研或者课前访谈，使学生有机会表达自己对法治的所知所感，以及对思政课法治内容教学的期待，教师也可针对法治的具体专题，指导学生进行文献研读、社会观察、资料搜集，发掘与积累故事素材；在正式叙事环节，除了教师担任法治故事的讲述者、学生围绕教师所述内容展开讨论交流之外，也可以由学生作为主讲者，在此过程中，“教师要做好画龙点睛工作，加强引导和总结提炼”[8]；在故事再生产和传播环节，学生的主体性将得到更大程度的发挥，因为原始叙事完成后，作为受众的学生有机会基于自身的认知能力、知识储备和既有经验，对感兴趣的法治故事进行重新解读和二次创作，并以青年群体喜闻乐见的方式传播给更多的人，使法治故事的影响力不断扩大。正是在这一过程中，教师与学生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叙事双主体，实现了讲述者和听述者角色的动态转化。

第二，引入专业“他者”，以内外双视角的互补突破单一叙事的局限性。“他者”在这里是相对于思政课师生而言的，专业“他者”指的是高校思政课体系之外从事法治研究、法治实践、法治报道的专业人员，包括以政策引领法治方向的政府工作人员、深耕法治领域的专家学者、聚焦法治报道的媒体人员、身处法治一线的法官、检察官、律师，以及扎根基层的社区调解工作者等。这些专业“他者”凭借深厚的法治素养和实践经验，为法治故事的讲述开辟了更丰富的多元视角，包括政策解读、理论剖析、实务示范、传播推广等，打破了思政课法治教育叙事的封闭性和单一性，也赋予法治教育更多的趣味性和体验性。他们不仅能走入思政课堂，将真实且鲜活的法治故事带给师生，而且还能提供丰富的实践教学机会，如组织学生旁听法院庭审、参与社区调解实践等，在“大思政课”中促进学生对法治的理解。

(三)推动话语转向，提升故事表意效能

叙事过程中价值立场的彰显和主体意识的外化，都离不开话语这一基本载体。思政课若想讲好中国法治故事，也需在话语生成、话语逻辑和话语模态等方面作出调整和优化。

第一，话语生成从“移植借鉴”转向“本土原创”。由于现代法治观念起源于西方，西方国家的法治进程深刻影响着法治基本框架的形成，导致阐释和评判法治实践的话语体系往往带有明显的西方印记，但我们必须“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9]不能也不应依赖西方话语来讲述中国法治故事。一方面，深入挖掘和梳理我国优秀传统法治文化中的特色话语，如“出礼入刑、隆礼重法”“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等，并通过概念重构和范式转换，赋予它们现代法理内涵，使它们突破历史语境的限制，获得现代化的诠释和发展。另一方面，将新时代法治实践中的原创性概念深度纳入法治故事的核心叙事框架，如“全过程人民民主”“网格化调解”等，打造具有中国特色的法治新表述。

第二，话语逻辑从“直白叙事”转向“问题牵引”。思政课中法治故事的讲述不同于一般的叙事，而是服务于思政课教学的专门叙事。“思政课教学要有问题意识，坚持问题导向，教师不应该回避矛盾和问题。”[10]法治故事也应源自法治实践中的现实问题，如个体权益有效维护与社会公共利益合理保障间的平衡协调、具体法律规范应用于复杂现实情境所引发的争议等。讲好这样的法治故事，其话语表达的逻辑不能停留在简单的直白叙事层面，而应以问题为牵引，巧妙地将法治故事的主旨与价值展现出来。既要精心设置导入式问题，搭建起法治故事与课程内容之间的桥梁；也要依据法治问题产生、发展及影响的逻辑链条构建具有内在联系的“问题群”，层层深入地推进故事的讲述，充分激发大学生对法治问题的关注，引导他们透过现象看本质。

第三，话语模态从“单一符号”转向“多元协同”。随着互联网和新媒体技术的蓬勃发展，模态作为话语交流的渠道和符号资源，对于故事传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仅仅依靠单一文字模态的话语表达，已经难以满足新时代大学生信息接收的需求，只有发挥文字、图像、声音等多模态话语资源协同作用，才能有效吸引学生的注意力，实现意义的有效传达。这就要求思政课积极借助新媒体新技术，推进多模态话语的交融互动，让法治故事“动起来”“活起来”。例如，运用虚拟现实(VR)技术及增强现实(AR)技术，对语言、图像、音频等进行数字化处理，虚拟重现历史上的法治人物和事件，让学生获得身临其境的感受；或者打造具有交互性的法治场景，使学生在虚拟现实中沉浸式体验法治运行的细节；又或者开展云上参观法治类博物馆的活动，让学生通过线上展厅观摩法律古籍珍品，真切感受法治文化的深厚底蕴与历史传承。

当前，我们正处于建设更高水平社会主义法治国家、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关键阶段，弘扬法治精神、讲好中国法治故事，是高校思政课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使命。只有充分把握叙事规律，注重内容构建和路径探究，全方位提升叙事效能，才能切实激发大学生的情感共鸣和思想共振，助力他们成长为具有坚定法治信仰和深厚家国情怀的新时代青年。

参考文献：

[1]习近平.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道路更好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建设[N].人民日报，2021-12-08(01).

[2]冯秀军.推动思政课建设内涵式发展的着力点[J].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24(06).

[3]习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次集体学习时强调加强涉外法制建设营造有利法治条件和外部环境[N].人民日报，2023-11-29(01).

[4]习近平在中国人民大学考察时强调坚持党的领导传承红色基因扎根中国大地走出一条建设中国特色世界一流大学新路[N].人民日报，2022-04-26(01).

[5]彭刚.青年大学生群体法治认同实践的困境破解——从认同的双向规约性生发机理展开[J].黑龙江高教研究，2016(07).

[6]Eds. Bijker, W. and Law, J. Shaping. Technology-Building Society: Studies in Sociotechnical Change[M]. Cambridge, UK: The MIT Press, 1992: 84.

[7][8][10]习近平.思政课是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关键课程[J].求是，2020(17).

[9]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四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2：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