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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政治理论课形象教学的结构形态
林洁
【摘要】思想政治理论课形象教学,即以语象、物象、图像和意象为要素构成,将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内容融入各种生动、直观、鲜活、典型的形象之中,使学生在感知、处理、再现形象的过程中,理解并深化形象所蕴含的意义世界的教学活动。在思想政治理论课形象教学过程中,各形象要素动态组合呈现为阶梯式、并列式、主从式等关系布局。随着社会信息化进程的加快和图像时代的到来,思想政治理论课形象教学表现出破现实困局、号时代脉搏、解理论忧思的强大生命力。同时,也要意识到其局限性,在教学过程中应处理好工具性与目的性、功用性与适用性、艺术性与价值性等关系。
【关键词】语象;物象;图像;意象;思想政治理论课
【作者简介】林洁,中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
【原文出处】《思想教育研究》(京),2020.11.88~93
【基金项目】本文为湖南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2019年度一般课题“思想政治教育真善美的力量形态研究”(项目编号:XJK19BDY001)阶段成果。
思想政治理论课(以下简称“思政课”)形象教学是以语象、物象、图像和意象为构成要素的,思政课形象教学的结构体现了诸要素所内蕴的力量属性与诸要素产生合力之间的自洽性与同构性。本文试图通过对思政课形象教学的“结构化”阐释,将思政课形象教学丰富多样、看似无序的诸要素整合、建构为结构完整、要素关联、直观明晰的结构体系,既可保持内部稳定的理论“内核”,形成对思政课形象教学的本质性把握,又与系统外部保持一定的张力,适应不断变化发展的社会环境。对思政课形象教学结构的探析是理论深化的逻辑必然、教育实践的现实诉求、时代发展的客观需要。
一、思政课形象教学的要素构成
思政课形象教学是以语象、物象、图像和意象为要素构成,将思政课教学内容融入各种生动、直观、鲜活、典型的形象之中,使学生在感知形象、处理形象、再现形象的过程中,理解并深化形象所蕴含意义世界的教学活动。
(一)语象形态
语象,即用语言来表达客观现实,将客观现实对象化,概言之就是“语言级的形象,具词的形象”[1](169)。思政课形象教学的语象形态即用语言生成形象承载教学、表达思想感情、传递理论知识的表现方式。语象教学作为形象教学中的一部分,体现了个人主观精神的符号化,主要通过语义层的描述性和语态层的比喻性、象征性来实现。
语义层次的描述性指不带有比喻或象征意义的平铺直述,但这种简单陈述具有强烈的感官性,奠定了形象教学的基本层次或元层次。符号学的观点认为,文字、语言等作为一种符号,内在地具有“所指”“意指”和“能指”等特质。可以说,“所指”“意指”“能指”构成了语象教学广泛而夯实的基础层次,人们从语词文字的“所指”出发,依据实际教学需要进行“意指”和“能指”的重新组合,构成不尽相同的语境以满足不同教学内容的讲授。比如说,毛泽东曾多次引用孙悟空这一经典形象来阐述道理,但是在不同的语境中内容各异、褒贬不一。有借孙悟空“对付铁扇公主”的顽强斗争精神讲解“精兵简政”政策;也有借孙悟空无法无天的性格说明,“我们不会因为不进联合国就无法无天,像孙悟空大闹天宫那样。我们要维持世界和平,不要打世界大战”[2]217的政治立场。在不同语境中对孙悟空这一典型形象的观照,表达出不同的情感倾向和内容意义。因此,在语象教学中不得不全面掌握每一项构成,使语义具有可意会性。
语态层次的比喻性和象征性是语象教学的主体部分,是在阐述性的基础层次上衍生拓展出来的情绪、情感和意义层次,主要通过比喻、象征等手法融入文字阐述、语言表达中,再与语感、语气、语势等综合而成,具有突出的主体意向性。例如感动中国人物李文波将南沙守礁看做是毕生最大的光荣,其颁奖词写道:“二十年坚守,你站成了一块礁石,听凭风吹浪打。却只能愧对青丝白发。你也有梦,可更知肩上的义务比天大。你的心中自有一片海,在那里,祖国的风帆从未曾落下”。词中,礁石这一物象与李文波坚守南沙的坚韧形象关联起来,看似形离千里,实则坚定不移、笃定顽强的神韵无异,听者无不心领神会、铭感五内。
语象教学是在语义描述、语态修辞等合力作用下以形象、意境的构成对学生进行知识传授、思想启迪和价值导向。语象中的“象”千差万别,既有单个形象塑造,也有系列形象组合;既有个别意境,也有综合意境,它们构成的语象蕴含了形象内在的生气、情感、灵魂、风骨和精神,奠定了形象教学的基础。“最高限度的马克思主义=最高限度的通俗化”[3]468,思政课教师要转变语言表达风格,站在学生的立场,亲切简洁、直白质朴地实现解惑释疑,使学生听得懂、记得住、用得上。
(二)物象形态
物象即物之见于外者,是客体的表象与主体的感知相结合的产物,可以说,物象介于客观的物质实体和主观的想象世界之间,体现了主体意图、倾向、价值在客观对象之域得到最大限度的实现。按照康德的说法,“一个客体的表象的美学性质是纯粹主观方面的东西,这就是说,构成这种性质的是和主体而不是客体有关……在外物的感性表象里,我们在其中直观着事物的空间的性质只是我们的关于事物表象的主观方面的东西”[4]20。物象教学中主观色彩的带入已经不可避免,我们需要保持一种宽容、发展、开放的心态,但不意味着物象真实性、现存性所具有解释区域的终结,而是要在更宽泛的领域见证物象理论与实践的成长和蜕变。并且,这种渗入主观意志的物象在向人的内心世界不断沉潜的过程并非无所作为,它让客观事物在人的内在情感、思想的过滤下以更恰当的方式显像,使自在之物一步步逼近意义性存在。所以说,物象形成的过程是其内容意义不断提升,从物象到形象的前进过程,充分体现了物象所具有的以象达意功能。
思政课形象教学中广泛运用了各类物象,为教学打开“记忆之门”,提供“记忆场域”。当某一物象进入学生的感知范围,学生便会不自觉地调动各种感觉器官,提取以往的生活经历和知识经验,对该物象进行重组、建构。在这一过程中渗入、伴随着大量的情感活动,以物象为基点,触发人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将过去与当前,他者与自身,现实与理想叠加、组合、放大,最后由对物象的认识和情感,与自身以往的情感相联系,使情感体验和思想启迪更强烈、更持久。例如,篆刻在中国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的170多个人物形象,其审美价值并不在于对每一个人物的刻田多么逼真,多么惟妙惟肖,而是通过这些人物将中国人民英勇抗战,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历程还原为真实可感的存在,这段民族的奋斗史被具象的个人、事迹填充,成为有血有肉、生动可感的形象,使学生在观看、审美的过程中产生认同,甚至不由自主地内化为自身的行为准则。
因此,思政课形象教学要选取先进典型、挖掘先进事迹、提炼高尚精神,通过对先进人物的宣传、表彰来激励、引导学生,令其认同、敬仰、效仿、学习。既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等感人民疾苦、侠骨柔肠怜民心的仁人志士,也有革命战争年代“最后一碗米拿去做军粮、最后一尺布用来做军装、最后一个娃送他上战场”的人民群众,这些人物形象勾勒出了中华民族的民族脊梁和崇高精神,成为激励一代代中华儿女不断奋进的强大动力。
(三)图像形态
图像既可以作为教学内容承载、传播、交换的符号,又可以作为一种欣赏的对象,蕴含对自然的模仿,同时也渗透着人的自我意识和审美意识,具有认知和教化的功能。人可以通过图像所呈现出来的形式、外观与自身以往生活经历和认知经验的相似性、关联性去认识、体悟其所蕴含的内容观念和价值意蕴。
在思政课形象教学中,图像所具有的核心力量在于其意向性,这种意向性源于图像与图像观看者之间所具有的关联性,决定图像的感受性与人的关联性的并不是图像的概念性,而是人的感官在场对图像的直接感受,这种在场包括观看者的感官感受、图像对象、观看氛围等可见和不可见的因素。而图像所具有的教化功能则更多地需要从“看”转向“看作”,“看”直接与人的身体体验相关,而“看作”则更多的是人的思想意识。因此,思政课形象教学中的图像所具有的特质在于导向上的“善”。例如,“望得见山水,记得住乡愁”无论是以摄影抑或传统山水田形式展现出来的绮丽风光,其侧重点不在于使人沉醉于美好风景、感受文人逸气,而是现代化建设进程中人与自然和谐共融的价值理念。
哈布瓦赫认为,“历史记忆不是一个既定的概念,而是一个社会建构的概念”[5]39,而图像是一个有效唤醒、开启、建构人们记忆、情感的媒介方式。近年来,涌现出来的《我和我的祖国》《我和我的家乡》等优秀影视作品,《马克思是个九零后》等趣味性说唱方式,习近平卡通动漫形象等都被广泛运用于思政课教学中。这些图像以其生活性、直观性,引发学生“在场”的情感共鸣和思想认同,产生网络舆论中“有图有真相”效应,进而将“我看到的”转化为“我感受到的”“我相信的”“我会做的”,催发“沉默的螺旋”舆论热点效应。
当然,思政课形象教学还须注意做好图像的认知和处理。一是图像的认知。图像时代并非所有的图像都能够纳入思政课教学中,图像的选取须兼顾对教学内容完整、全面、有效地呈现和学生能够真切感受、体悟这两方面。二是图像的处理。图像运用于思政课教学中,要避免娱乐化、技术化、形式化等倾向,通过去干扰、复现、增强、重组等处理技术,使图像形式鲜活、主旨凸显。比如将黄大年先进事迹拍摄成电视剧《黄大年》,将其心有大我、至诚报国、甘于奉献等精神刻田得淋漓尽致。
(四)意象形态
意象即古人所言“立象以尽意”,并不是简单地将意和象进行物理组合,需要把握意和象双向渗透,呈现象中含意,意在象中,通过有限的感性形象来表达、显现无限的、语言所不能穷尽的丰富内容。思政课形象教学塑造的形象必定可以指引到某一意蕴,通过象征、隐喻、类比等为基本实践方式来承载、解析精神内涵和价值意蕴,使直观生动的形象获得有效的信息增值,有了不断深化的意蕴和不断增值的审美旨趣。
思政课形象教学说到底就是通过意象将存在和观念联系起来,这种联系不是将人的思维引向某种客观实存,而是通过联想、想象、类比、引申等关联到观念以及隐藏在观念身后的价值,使形象成为呈现、阐释、传递观念的媒介。就好比说引用“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一典故,呈现出“一片叶子遮住了眼睛,即使泰山在前也被遮挡不见”这样一种形象,唤起人对于整体与部分的对比认知。因此,当一种形象与人的以往经历和认知经验相关联时,该形象只会指向其所蕴含的价值和观念,与事物本身的物理存在则没有太大关系。可以说,这种形象存在一种逻辑关系上的确定性,这种逻辑判断其实就是形象判断,而不是事实判断。在事实判断中,叶子就是叶子,泰山就是泰山,而在意象中,叶子和泰山都被赋予了多种意义。这在一定程度上会产生形象和感受形象之间的信息不对等、理解不到位,值得注意的是,造成这种模糊、混乱的原因只是每个人的生活经历和认知经验不同,与事物本身无关。
思政课教师进行形象教学须为学生确立正确的价值引导和恰当的内容融入,使形象成为“有魂”的意象,让思政课形象教学具有形象审美和价值建构的有机统一,进而表达隐藏在形象背后的思想情感和价值观念。例如,公益广告《给妈妈洗脚》用一分钟的视频形象叙事,就把“关爱、孝顺、言传身教”等价值共识展现得淋漓尽致。需要注意的是,这种意象在形象教学中能否取得成效,并不是以形象完全取代讲授,而要使教师必要的引导成为形象直观到思想情感、精神价值升华的关键。作为思政课形象教学中的形象,其在价值预设和意象塑造上有别于其他形象,它的价值导引功能远远大于形象自身的审美、娱乐功能。
二、思政课形象教学的结构关系
针对不同教学内容的讲授,形象教学的要素呈现出不同的关系布局,结构关系越合理,各作用力的整合效应越大,整体的形象教学效果就越好。因此,明确各个方面、各个层次、各种类型的形象要素功能及其之间有效协调的整合方式是优化形象教学结构,获取最优教学效果的关键环节。
(一)阶梯式关系
阶梯式关系模式中,整体的教学效果是从第一种形象渐次向上递进,逐级整合,最终形成一个既蕴含各级形象教学所具有的“分力”,又集中各阶段形象教学之间相互耦合产生的“合力”的系统。具体而言,前一阶段形象要素是下一阶段形象构成的前提条件,它对学生的作用过程就是将这一阶段的教学效果分解、融入下一阶段的教学中;同时,下一阶段的形象教学必须以前一阶段所产生的教学效果为基础,吸收、接纳前一阶段的有益成果。
从整个思政课形象教学过程来看,整体处于一种阶梯式循环运动状态。从教师对教材体系的理解、消化,融合教学目标转化为主观意象,再将主观意象具化为物象、图像、语象,学生根据教师表述的语象,呈现的图像,感受到的物象完成教学内容的接受,形象始终贯穿整个教学过程,各种形象形态在这一过程的运动大致呈现为以下示意图:
图1  阶梯式运动图
可见,在思政课形象教学过程中,意象是教师端的起点,也是学生端的终点。教师通过物象、语象、图像(1)等形象形态呈现、传递教学内容,学生对教师呈现表达出来的形象形态,融入自身的知识积累、生活经验、主观意志等因素获得对物象、语象、图像(2)的认知,生成意象。值得注意的是,意象并不属于物质层面的符号,而是内隐于人的精神层面,在教师传递——学生接收的过程中,同一意象可能会因为教师、学生生活经验和主观意志的不同产生歧义,一些内容会被过滤、遗漏掉,一些内容则会被丰富、充实进来。也就是说,教师最初希望传达的意象世界与学生最终生成的意象世界不会完全吻合,甚至可能背道而驰。因此,教师只有精准掌握学生心理状态和思想现状,才能尽可能准确、全面地传递教学内容,使学生的注意力、思维不局限于具体形象,而是有层次性、阶段性地向前推进。
(二)主从式关系
主从式关系模式中,核心形象与其他形象要素在结构上是主从式关系,在功能上则是主导与辅助的关系。一方面,形象教学始终以核心形象为主发挥主导作用,其他形象要素处于补充、辅助的地位,并始终以核心形象的作用方向为指引,其合力大小直接取决于核心形象要素作用力的强弱。另一方面,核心形象作用的充分发挥也离不开其他形象要素的支撑和配合,否则,核心形象的教学效果将大打折扣。
思政课教学不同于科学理论知识教学,而是具有很强的意识形态性。大学生“正是以自己的内在认知图式为基本依据,决定着自己选择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的具体取向,决定着自己是内化还是拒斥思想政治教育内容”[6]131。因此,当学生的内在认知、思想等某一方面与思政课教学内容差距较大时,教师要准确及时探求大学生主观条件与教学内容之间的联结点,选取突出的、有针对性的形象要素推进教学活动,并以此为主轴辐射、涵盖、统摄其他形象要素,将许多分散无序的形象要素整合为新形象、形成新思想、显现新概念,使之前存在的形象要素或强化、或弱化、或创新、或承继,最终在学生的脑海中形成“新”形象,引导学生逐步实现对思政课教学内容的吸收、理解和内化。
(三)并列式关系
与其他两种关系模式不同的是,在并列式关系模式中,各种形象要素处于平等的地位,不分主次、相互交织、均衡发力。一方面,这一关系模式主导下的思政课形象教学,要求各类形象要素之间的角力发展要保持教学过程的整体稳定性,任何一种形象要素用力过度或者用力不足,都会破坏这种稳定性,影响其他形象要素的功能发挥,整体教学效果也难以保证。另一方面,由于各种形象要素(运动方式、作用过程、发力方向等)都是独特的,它们在整体内部的地位和作用上也不可能完全平分秋色,并处于不断地变动中。正是这种结构上的相对稳定使各种形象要素包容并发,共同助力思政课形象教学实现整体教学效果的最优化。
在具体的教学过程中,几乎不可能使每一种形象要素完全均等地参与其中,也不可能完全均等地发挥作用,多数情况是两个或多个形象要素共同参与其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譬如,意象总是与语象形影不离,二者在符号性质上甚至有一些牵扯不清,难分彼此,共同发挥作用。但二者之间具有本质性的差异,意象是主体未经外化的内在语言,是在人的心理、意识中运行的模糊性、局部性和片断性的主观语言,因而具有几乎不可描绘的抽象虚在性。但这种意象一经语言符号显现出来,就转变为可以描绘的语象。比较常见的还有语象与图像所具有的统觉共享效应,也就是说,语象和图像在思政课形象教学过程中实则是相互唤醒、相互联想、相互模仿的。一般来说,图像先于语象,侧重引发学生的学习兴趣,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为后续的抽象概括提供感性认知基础;语象先于图像,则侧重对知识的整体性把握,为后续的图像呈现铺垫必要的背景知识,有助于学生更准确地将自己的情感代入到图像中。
需要注意的是,这三种关系模式本身并无优劣高低先后之分,在何种情况下选取何种关系模式取决于教学目的、教学内容、教学对象和教师的主体选择。当然,教师在思政课教学过程中对以上关系模式的运用并非一成不变,思政课教师要善于审时度势,有针对地选择不同的关系模式以达到理想的教学效果,实现教学实效性的最大化。
三、思政课形象教学的启示
思政课形象教学是立足立德树人的教学要旨和视觉时代大学生的信息接收特点提出的教学理念和实践方案,但由于这一思想自身发展的成熟性、合理性有待加强,以及当前思政课教学过程中一些客观因素的制约,决定了思政课形象教学有其限度。因此,既要看到思政课形象教学的必要性、必然性,也要意识到其局限性。
(一)思政课形象教学之可为
网络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人类社会从文字时代发展到图文时代,随后进入视觉时代。以视觉传输和表达的直观性、趣味性为特征的表达方式,最易与大学生的现实情感和心理产生最密切的链接和共鸣,故思政课形象教学大有可为。
破现实困局。目前,仍然存在一部分思政课缺乏形象性,基本上仍是单纯的理论教学,以教师为主体、以教材为中心、以课堂为平台,主要以理论灌输为主,重说教轻感化、重理论轻实践,使思政课缺乏应有的感染力和说服力,教学成效不尽如人意。而大学生在学习上倾向于接受轻松活泼、生动形象的教学方式,对苦口婆心的说教较为淡漠;追求形式新颖、表现力较强的教学话语方式,对套路式讲授陷入审美疲劳;迅速掌握能够与自身经历、知识储备抑或熟悉情境相联系的教学内容,对老生常谈灌输式的理论比较排斥。相比传统思政课课堂,形象教学带给学生的可感性是全方位的。
号时代脉搏。随着社会信息化进程的加快和图像时代的到来,大学生逐渐转向以形象、可感为特征的信息交流方式,寻求知觉印象的丰富多彩和感觉印象的深切亲近。如列宁所说,“从生动的直观到抽象的思维,并从抽象的思维到实践,这就是认识真理、认识客观实在的辩证途径”[7]142。形象教学所体现的就是人的认识活动是从感性到理性、从具体到抽象的发展规律,思政课形象教学运用文学艺术、思想启迪、情境体验和直观教学等方式,将枯燥的理论知识融入实物、图像、叙事等形象中,增强了内容的可感性,进而使学生在生动、直观的教学环境中,接受理论的教育和思想的启发。
解理论忧思。思政课绝非是单纯的知识传递,而是对人内心世界的拓荒和人格心灵的唤醒,思政课如何触及大学生心灵、唤醒内心信念、提升精神境界,这是其坚守立德树人的初心所在。面对移动互联时代出现的群体分众化、浅阅读、碎片化等特征,思政课作为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主渠道,在坚持自身博雅、崇高的价值追求,以昂扬向上、清新脱俗的精神品格感染大学生的同时,还要坚持文化哲思的探索和人文精神底蕴的展呈,以赢得大学生的真心喜爱;在传递教学内容的同时,还应承载起大学生的心理发展和文化期待,并实现对其现实生活强有力的引领。
(二)思政课形象教学之不可为
随着形象溢出原本的文艺领域,向生活世界渗透,形象教学成为思政课增强感染力、亲和力和吸引力的必然选择。但如果使教学变成课堂呈现的“精湛表演”、教师的“独家技艺”,由“满堂灌”变成“满堂放”,由“有教学无艺术”的说教变成“有艺术无教学”的表演,就会使思政课形象教学简约为视觉冲击和艺术演艺,虽为教学增添点缀、粘贴美感和艺术元素,但却遮蔽了系统理论知识和鲜明政治立场,以致思政课教学的现实实践情怀与公共精神缺场。因此,思政课形象教学亦有其不可为,须处理好以下几对关系。
处理好工具性与目的性的关系。以形象为媒介进行思政课教学,形象的塑造、传播、感受、认同等都是为教学内容的顺利内化、实现立德树人目的服务的。思政课形象教学中所运用到的影视音乐等传媒文化和其他的流行文化、青年亚文化等形式,部分最初是为了满足人们的消遣、娱乐等感官享受而发展起来的,它们自身并不以思想性、价值性为主旨,不是诉诸人的认知、思想,而是诉诸人的快感、直观等。因此,思政课形象教学过程中对这些载体和方式的选择应具有明确的价值导向,否则反而使大学生误信相对主义、享乐主义和虚无主义。思政课形象教学不是简单地满足、迎合学生的感官享受,使课堂呈现出新鲜、热闹的表象,更不是不讲党性、不举旗帜,使基本的政治立场和教育底线得不到坚定捍卫的作秀。
处理好功用性与适用性的关系。一方面,把握好形象教学在教材内容处理上的适用性。形象教学以图、文、声、像并茂的方式使枯燥的理论知识呈现为新颖吸睛的形象,充分调动学生的脑、眼、耳、口、手等多种感官,实现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的有效统一。而过量的形象要素堆积反而会增加学生的认知负担,因此,既要运用各种形象要素辅助教学内容的有效传播,又要选取适当、适量的形象要素,避免课堂教学的“负效应”,带来良性互动的“正反馈”。另一方面,注重形象教学在增强教学效果上的适用性。以鲜活生动的图像阐释学理、以丰富多样的形式增强体验、以灵活互动的方式展现交流、以新颖独特的风格凸显魅力,这些都是对思政课形象教学的有益探索。要注意的是,思政课形象教学纵有诸多优点,也仅是对发挥教师主导作用和学生主体作用起辅助作用,其根本目的在于激发学生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处理好艺术性与价值性的关系。思政课形象教学须坚持艺术性与价值性的统一,讲求艺术性在于以美至善,凸显价值性为了启善臻美。要将思政课形象教学从低俗建构和崇高解构中摆脱出来,从追求高超网络信息技术和音频制作技术中摆脱出来,从低智化的图像复制中摆脱出来,与火热的现实生活建立起血肉联系,与一定的社会理性和价值观念建立起坚实堡垒。思政课形象教学不应沦为吸引眼球,消耗热情的娱乐化、快餐式教学。价值性为思政课形象教学确立了一般原则,是艺术性的立足点,同时,价值性所提供的一般性原则往往难以适应生动具体、千差万别的教学实践,而艺术性为灵活多变地适应、解决具体问题提供了有效方式,使价值性焕发出鲜活的生命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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